終于挨到吃個七七八八的時候,水墨借口要和思之談事情,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灼灼低頭扒拉著飯粒,時不時抬頭看看娘親。她忘了紅寂若是成了水墨娘親,那也是尹檀漪的情敵啊。
反倒是紅寂,諂媚的給尹檀漪夾菜。
“姐姐多吃些!這個好,補(bǔ)!”
飛鳥嫌棄的拉著紫冷出了飯廳,去洗漱路上飄出一句:“這真是悍匪啊!”
紫冷認(rèn)同的點頭:“這一對比,你可正常太多了。”
“再也不能讓小姐說我像她了,哎呀呀呀……”飛鳥甩甩手,覺得自己哪哪都臟了,特別是剛才紅寂摸過的手。
思之回了書房,正憋著笑意,恭恭敬敬坐在書案后,等水墨說話。
水墨略微尷尬的低頭,瞟見書案上一本墨子,神情緩緩陷入沉思。
“墨家?”
思之點點頭:“兼愛平生!”
水墨不自然溢出一絲笑容。
這倒是很符合思之的理想。
“這條路,可不容易。”
“求道之路,歷來不易。”
水墨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換了個語氣:“二哥,你才十六,怎么一派老成模樣,絲毫沒有少年人活潑。”
思之一愣,竟有些不好意思。
“這……我也不知,何為少年活潑?”
“就是……你可見過慕容殊?”
思之搖搖頭。
“明日我要去一趟慕儀書院,二哥同我一道去吧,在府中管事這幾個月,也歷練了一些了,該去和同齡少年,一起說說少年人的事情。”
思之點點頭。
“在慕儀書院學(xué)習(xí)三年,再去秋試,二哥啟蒙還算不錯,但終歸要和同齡人一起,才能進(jìn)步更快。”
他們這一家子,沒有一個正常人。
“三妹妹!”
“嗯?”
“既然說起此事,作為哥哥,有句話還是得問問。”
“哥哥請說!”
“妹妹與天子……”
水墨臉上突然躍起一抹緋紅。和別人開口的時候絲毫不曾害羞,甚至很是無恥,但是自家哥哥問起,卻突然羞得不知如何開口。
“我……他……”
他?
思之想:如此親昵了嗎?竟都稱呼他了,若不是被寵得無法無天了,也不會稱呼天子為他。
“我明白了!那……容家的親事,我去上門推辭了吧。可會影響妹妹的安排?”
水墨腹誹:不應(yīng)該啊,大伯那般愚忠,按理生不出思之這般玲瓏心思的孩子。大姐隨了母親聰穎且蕙質(zhì)蘭心,至于思之的母親,水墨知道一些,也不是那般聰明之人。難道隔代傳了祖父的睿智來?
水家大幸啊!
“好,有勞哥哥。”
“只是……雖是帝王,也不能無視法度習(xí)俗,雖不至于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可也不能什么都沒有,就直接……”
洞房兩字思之生生咽回去了。
“這也太失體統(tǒng)了!”他補(bǔ)充道。
這本是水墨要問問他的功課,反而被思之說得臉上臊得慌。
該老成持重的水修儒和水止,一個都不懂事。該少年活潑的思之,活像個老夫子。
爹不像爹,兒子不像兒子。爹像兒子,生個兒子像爹。
這一家子,果真沒一個正常人。
“哥哥說的極是,從瀾滄回來,我好好說說你妹夫,讓他也回來聽聽訓(xùn),可不能我一個人聽,這都是他不懂事。”水墨撇撇嘴,推諉得干干凈凈。
“一碼歸一碼,君臣是君臣,家人是家人。該說還是要說的。”
水墨瞪大眼睛:這不會,以后朝堂上軒轅玨罵著思之是老頑固,散朝后思之教育軒轅玨不懂禮數(shù)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