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南說這些話時,語氣中帶著焦急,其中還摻和著關心。
李珈宜狐疑地看向盛凌南,好似從他冰冷冷的五官中,似乎能感覺出些許的波動。
可這種波動只是一顆石頭掉落在湖面上,僅僅是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病房的白蒼蒼與床單上的藍色為沉郁的氣氛,更添上一絲沉重。
盛凌南靜靜地凝視著李珈宜,沉聲道“我們應該好好談下。”
李珈宜只覺得屋子里沉悶,岔開話題問道“你能把窗戶打開嗎?”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推開來。
剛才還是清空萬里,此時烏云密布,黑沉沉的,好似壓在人的心頭上,讓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盛凌南覺得有些壓抑,伸手要摸香煙,但摸著香煙又強行制止住抽煙的沖動。
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把他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發絲都吹亂了。
他的臉色板正起來,凝聲說道“為了孩子們,我們應該靜下心來,好好談一下不是嗎?”
李珈宜不自在地抬手撫摸著鬢邊的碎發“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嗎?”
“醫生說,你要是再不好好保護身體,孩子可能留不住了。”
“在你的眼里,峻巖就已經累贅不是嗎?”
李珈宜也不知為何,說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諷刺之意。
她覺得這個樣子的自己,一定是不好看,就像是一個堆怨已久的怨婦。
盛凌南輕輕地走到李珈宜的病床邊,犀利的反問道“我有和你說過,我不想留下孩子嗎?還是你從自己狹隘的角度來猜測我?”
李珈宜握緊藏在被窩里的手,微仰著頭“這還用說嗎?我知道你是恨我的?”
他沉默下來,又是直直地注視著她“你真的認為我恨你嗎?”
李珈宜看著盛凌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面不再是深不可測。從清亮的眸子透出了她的的臉。
面孔有些變形了,顯得她的臉小小的,眼睛又大大的。
這是李珈宜第一次看到如此溫柔的盛凌南,也是第一次從她的眼里面看到了自己。
以前她做夢都想著他的眼里能有自己。
現在她的眼里已經有了自己,但是她似乎并沒有為之覺得開心。
她不敢得再深看下去,急忙把視線移開“你覺得還來得及嗎?”
李珈宜這句話不知是問盛凌南,還是在問自己。
她的心早就被盛凌南傷得遍體鱗傷,都不敢再對他又任何期待。
因為她怕給了期待,就會失落,在千瘡百孔的心里又狠狠地扎上一刀子。
盛凌南依舊是定定地注視著李珈宜,坦誠地說“我不能給你確切的答案,但我無論是出于公心,還是出于私心不會放走峻巖,并且我覺得你也是最適合呆在峻巖身邊的。”
李珈宜的心猛地往上高高地提起來,激動萬分地質問“你要搶走峻巖?”
“我承認這樣很卑鄙,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將峻巖帶出國。雖然以前我對他確實不好,但我盡可能去彌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