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洲鮮少讓自己的情緒外露,別說目睹他盛怒的模樣了,就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很少能在他臉上看見,以導致很多人都以為,他永遠都是這副模樣。
可今天這一幕卻是徹徹底底的,顛覆了眾人原有的認知。
就連一旁的葉雪心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明白祁政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逐漸凝固時,溫夏卻是顛顛撞撞的從公司外面,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醫院的病服,臉色蒼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走起路來也好似隨時都會倒下那樣,讓人不禁疑惑她究竟是怎么從醫院,走到顧氏集團這邊來的。
祁政銘顯然沒想到溫夏會來,一時間愣了愣。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解釋,可看著溫夏那虛弱的樣子,卻是內疚得什么都說不出來。
“我扶你吧。”祁政銘沒問溫夏怎么跑出來的,而是走上前去,斂了斂眉說道。
只是溫夏雖然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骨子里卻依舊有著一股倔強。
明明小腿都在輕輕的顫抖著,可她嘴上卻還是不肯松口,搖了搖頭,毅然決然的回絕道:“不用了,你先出去等我吧,我自己能行的。”
想著溫夏手術后才隱隱開始好轉的病情,祁政銘的表情有些猶豫,像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里。
可在溫夏那看似沒什么,實則漸漸冷然的注視下,他最終卻還是嘆了一口氣,先一步的走出了顧氏集團。
而這一幕落在顧潯洲的眼里,卻好像一根軟刺一樣,直直的陷進了他最柔軟難分的地方。
拔了會疼,不拔更疼。
溫夏也沒想到自上次醫院一別,竟然這么快就又跟他見面了,一時間喉嚨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干澀得難受,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么。
不過祁政銘今天來顧氏集團,終究也是有她的一份責任。
考慮到這一點,溫夏斂了斂眉,有些歉然的說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不過你放心,以后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溫夏認錯的態度還算誠懇,讓人根本挑不出一點錯來。
可也就是因為挑不出一點錯,那根扎在顧潯洲身上的軟刺,才更讓他覺得煩悶難耐,就像是寄生在身上的蟲子一樣,沒辦法徹底根除,但不去處理又覺得難受無比。
不過顧潯洲也發現溫夏的臉色,比起上次,看起來要更加的蒼白了。
看著她咬緊下嘴唇,不敢直視他的樣子,顧潯洲呼吸頓時一滯,隨后索性直接忽略她,對身旁的葉雪心說道:“你讓人去收拾一下行禮,飛機訂的是下午三點,到時候我順路去接你。”
葉雪心沒想到顧潯洲,竟然真的會同意,在微微一愣之后,欣喜的笑出了聲:“我就知道潯洲你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你對我最好了!”
隨后,葉雪心得意的挽著顧潯洲的手,從溫夏身邊擦肩而過。
溫夏眼角的余光撇著兩人一閃而過的身影,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好似所有堅強的偽裝,都在這時轟然倒塌,被隨之襲來的洪流一并卷走。
只是真正讓她感到悲傷的。
不是因為葉雪心無形中的炫耀,也不是因為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而是顧潯洲那把她當做空氣的態度。
溫夏從沒感覺像現在這么難受過,心臟都好像因為洶涌的淚意,而微微停滯了一拍。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還是那么的在意顧潯洲,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
可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呢?是個可有可無的人,還是只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公司圍觀的人隨著顧潯洲跟葉雪心的離去,一點點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給溫夏讓開了一條粗夠寬敞的路。
不過還是會有一小部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