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蜜這依依不舍、不肯放手的樣子,余冬的心都快碎成無數(shù)片了。
然而,他不能心碎,不能凌亂。若他心碎,田蜜的心會更亂。
他握緊田蜜的手,盡量在不弄痛她的前提下,將她的手指從圖圖的衣服上掰開,然后扶著她在一旁的座椅靠坐下來。
“蜜蜜,別哭!”
余冬明明自己也想流淚,但他忍住了一滴也沒落下來,沉穩(wěn)地握住坐在座椅上的田蜜:
“聽我說。不會有事的!有我在。兒子也好,你也好,你們?nèi)紩煤玫模∥艺f過,我會用全部力氣去護你們周全。相信我!”
兩個人的兩雙眼互相望著。一雙眼桃花帶雨,一雙眼卻忍住了全部的淚水,看起來清澈篤定,實際卻藏起了一個海洋。
這一刻,田蜜選擇了信任這雙眼睛。當他向他沉穩(wěn)地點頭,她終于心中稍安,也沖她回應地輕輕頷首。
余冬讓母親和思蓓陪伴在田蜜身邊稍等片刻。此時此刻,相對而言,圖圖的情況顯然更為危急。所以,他得讓田蜜先休息會兒,他馬上跟著父親余斌,抱著圖圖沖往急診科。
面對醫(yī)生,余冬把圖圖一直以來的身體狀況和所患疾病說了出來,同時告訴醫(yī)生他已經(jīng)燒到四十度。
醫(yī)生決定先對癥治標再說。于是,馬上開始對圖圖進行退燒治療。
點滴一滴滴輸入昏睡床頭的圖圖身體,余冬問明醫(yī)生情況,知道自己坐在床邊空著急的意義也不大,于是叮囑父親在床邊守著圖圖,一有什么情況不對就電話他。他自己在征詢醫(yī)生后,暫時離開了病房,重新回到大廳去找田蜜。
“兒子怎樣了?醫(yī)生……怎么說?”
田蜜痛得臉色蒼白,見到余冬過來仍是掙扎著問。
“醫(yī)生已經(jīng)在進行退燒處理了。沒事的,咱們兒子那么可愛,不會有事的,還要陪著爸爸媽媽當咱們的開心果呢!”
余冬安撫著妻子,同時趕緊重新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起來趕往婦產(chǎn)科。
一進到婦產(chǎn)科,醫(yī)生又開始替田蜜做各種檢查。
檢查完后,對于田蜜的產(chǎn)前陣痛,醫(yī)生也沒有太多辦法。好在,檢查暫時未發(fā)現(xiàn)胎兒有什么明顯的不正常。
雖然絞痛得厲害,但并不代表馬上就能出生。要痛多久才生,醫(yī)生也無法預估。于是,田蜜只能坐立不安地痛著。
雖然早已是一個孩子的父親,可目睹妻子生產(chǎn)的過程卻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余冬算是體會到了,妻子為了一個新生命的出世,要吃多大的苦頭。
花苞兒般嬌美的小身體,要遭受著如此強橫的疼痛折磨。
尤其令余冬不敢去回想的是,當年田蜜生圖圖時,完全是在他渾然不知、不在場的情況下,忍痛生下來的。
一想想,就更覺心疼,倍感憐惜。
見暫時還生不下來,余冬叮囑母親守著田蜜,自己便又打算回轉(zhuǎn)急診科去看圖圖。
兩件事撞到了一塊,他只能如同陀螺一般,兩頭跑著。
剛跨出一步,身上的手機響了。是有人打來微信電話的聲音。
余冬掏出手機一看,竟是岳父邱意龍。
他點了一下,岳父的面孔便出現(xiàn)在視頻中。
“余冬,我和你媽到峰陽機場了!”
邱意龍開門見山地告訴余冬。他們倆這一年里往杭湖跑的次數(shù)并不少,每次除了過問杭湖分公司的公事,同時會花些時間同兩個女兒及女婿外孫共享一段時間的天倫之樂。而這次,他們顯然是為了陶子祺的《白蛇志》首映而來的。
“爸,媽,我派公司的司機去機場接您吧!”
余冬眼下這節(jié)骨眼上,已經(jīng)忙到快要被撕扯成兩半了,顯然是抽不時間去接岳父岳母了。
好在岳父并不一定硬要他去接。邱意龍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