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這個形容實在是有些客氣了,要是讓夏青說,他看起來簡直累壞了。
此時距離夏青最后一次和紀淵見面,過去了48小時,而紀淵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過去的這48個小時他都不曾合眼似的,兩只眼睛里面布滿了紅血絲,臉上的胡茬也比之前更長了一點,神色當中一成不變的郁郁也因為狀態不佳,所以顯得愈發陰沉。
看到夏青出現在自己房門外,紀淵并沒有任何的驚訝,似乎他早就料到了這件事,甚至是一直等著這一刻,他面無表情的示意了夏青一下,關上房門,和她一起到門外的院子里面說話。
“當年李仁家送走的是一個男孩兒,現在大學畢業,正在攻讀研究生,人不在省內,而且據說因為學習表現優異,還沒有畢業,工作去向就已經基本上確定了。”他知道夏青找自己是想要問什么,索性也不用她開口,就主動把自己的調查結果告訴對方,“這個人到現在為止都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孩子,李仁一家二十多年來沒有和他,還有他的養父母取得過聯系,這人的嫌疑可以排除。”
聽到李仁當年偷偷送走的孩子現在過得非常好,夏青的心里面也跟著覺得安慰了不少,這幾天李家村二十多年前的那些慘無人道的秘密一直都讓她感覺心里面沉甸甸的,不太舒服,現在得知幸存的孩子生活的很好,并且沒有被仇恨和痛苦浸泡包圍,這實在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即便這樣就封死了一條調查的路線,夏青依然私心里覺得是一件不錯的事。
“李仁一家居然二十多年里頭都沒有跟那個孩子取得過任何的聯絡!”感到安慰歸安慰,這件事里面的一個細節還是讓夏青感到有些驚訝。
“這有什么奇怪的,那種情況下,和送走的孩子聯絡,就是增加暴露對方行蹤的風險,二十幾年前村民可以因為迷信和受人蠱惑,就罔顧人性,做出那種事情,誰敢保證當年說算了不計較的人,過后會不會反悔,會不會又改了主意,想要斬草除根?李仁已經害他孩子差一點丟了命,難道他還想舊事重演?”
紀淵這一番話的邏輯還是很清晰的,只不過在做這樣一番簡單的陳述時,他的聲音就好像是從牙縫當中擠出來,臉頰的線條也因為牙關緊咬而顯得格外僵硬,手在身側下意識的捏起了拳頭,手臂肌肉繃得緊緊的。
夏青心思向來細膩,看到紀淵這個狀態,還有他措辭里面的“害”和“舊事重演”,立刻意識到這是李仁對自己第一個孩子的處理態度,讓他產生另一種感同身受,引發了紀淵對“舊事重演”這種可能性的恐懼。
“那個被接去市里養老的接生婆找到了么?”察覺到這一點之后,夏青便不再詢問和李仁家有關的事情,轉而問起了那個接生婆的情況。
紀淵似乎察覺了夏青立刻轉換話題的意圖,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做出反應,只是有問有答的說“那個接生婆也找到了,我問了她當初的事情,當初村子里的接生婆當中,的確有一個和李永輝沾親帶故的,就是已經死了的那一個。”
“這個接生婆的死,不會另有隱情吧?”夏青趕忙問,她擔心這個案子實際上牽扯到的時間線要比他們以為的都更長,開始的都更早。
“沒有什么隱情,聽起來挺直白的,理解起來也沒有什么復雜的地方。”紀淵略有幾分嘲諷的笑了笑,“那個自殺的,接生婆之所以尋短見,是因為她自己的孩子被診斷出了不育癥,她受到了刺激,喝了農藥自殺的。”
如果沒有對那個接生婆在當年事情里面扮演的角色有了一個事先的推測,搞不好夏青聽了紀淵的話還會感覺有些驚訝和錯愕,現在她倒是覺得這完是在意料之中,里面的前因后果也不難想通。
“估計是當初和李永輝串通一氣,沒少給他們那一伙人通風報信,找孩子身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