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腿依然翹著。
陳和與人打架被送到派出所的時間已經是在朱信厚遇害之后了,所以他現在人被關在羈押室里也并不能夠證明他與朱信厚的死絕對無關。
于是夏青開口和他說話的時候,故意沒有提朱信厚遇害的事情,而是先向他詢問起來“陳和,你聯系上你姐夫了么?”
陳和一雙彎彎的瞇縫眼瞄著夏青,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嘿嘿一笑“可憐我在里面蹉跎了那么多年的大好青春啊,到現在連個媳婦兒都沒有!”
派出所民警估計也沒想到陳和會冒出這么一句來,雖然聽起來前言不搭后語,好像并沒有針對誰,可是搭配上他現在瞄著夏青的眼神,就很是猥瑣了。
就算是素昧平生,今天第一次打照面的人,畢竟對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又是自己的同行,現在被冒犯了,也還是讓這位民警頗有些惱火,他正準備呵斥陳和幾句,讓他老實一點,倒是被紀淵給拉住了。
紀淵示意派出所民警稍安勿躁,自己的目光至始至終落在陳和的臉上。
“路都是自己選的,你現在也可以選‘二進宮’,出來再找一段黃昏戀。”他開口對陳和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冷得快要結冰了一樣。
陳和有些訕訕的,看得出來,他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已經有一點點僵化了,眼珠子轉了轉,才有些刻意的擠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嘖!瞧你們這人,怎么就那么開不起玩笑呢!我就隨便說著玩玩兒,你們還帶嚇唬人的!”
“你可別這么說,”夏青對他笑了笑,“我們之前也沒嚇唬你說出去沒多久就會又把人打傷了蹲派出所吧?結果你現在還不是在這里!所以路都是自己選的,回頭你要是真的‘二進宮’,可別倒打一耙,這口鍋我們可不背。”
陳和被她這么一說,咧嘴干笑,卻也不接話了。
“你姐夫還沒來給你交罰款和賠償給對方的醫藥費吧?”夏青不管他什么反應,繼續向他發問,“你覺得他還會不會來?”
“他回不回來?”陳和扯著嘴角笑了笑,“他敢不來么?他憑什么不來?他要是不來,你們就去他上班那地方堵他去,讓他必須把這筆錢給我交了!”
“我們找過你姐夫了,他說他沒有錢幫你交。”夏青沖陳和搖搖頭,“他說他自己生活也挺艱難的,沒有閑錢幫一個惹是生非的前任小舅子填窟窿。”
陳和斜眼看了看夏青,搖搖頭“不可能,你就蒙我吧!就算是不想幫忙拿罰款,這種話也不是朱信厚那種人敢說出來的,他要是有這魄力跟我這兒破罐子破摔,還說我是他前任小舅子,那他就不姓朱了!他就可以改姓猛了!
他朱信厚就是欠我的,他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我好端端的一個姐姐,我們全家上上下下唯一那么一個對我好的人,被他娶走了,結果他沒照顧好我姐,沒讓我姐過上好日子,等我出來,我姐人都沒了,他這不是欠我的是什么?趕緊讓他麻溜兒把錢給我交了,大不了以后我跟他就再沒關系唄!
我出來之后,沒吃他沒喝他也沒訛他,就這時候了,讓他盡點兒當姐夫的以前我姐活著那會兒他沒盡到的義務,怎么了?過分么?你們就這么跟他說,我就不信他能沒臉沒皮到這種份上。”
“你出來之后沒吃他沒喝他?你不是跟你的回訪片警說你吃住在朱信厚家里,朱信厚不是還幫你作證來著么?這是怎么回事兒?”夏青一聽這話,立刻追問。
陳和本來對于紀淵和夏青這兩個人的身份就是有些好奇和狐疑的,現在一聽夏青提到了負責對自己進行定期回訪的那位民警所掌握的事實,登時就愣住了。
“你們……你們倆到底是干嘛的啊?你們倆是刑警?那你們找我干嘛?打聽朱信厚的事兒干嘛?”他不笑了,臉上表情有些僵硬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