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擰巴自己的手,然后氣呼呼地把手伸進外套的內里口袋里面去摸了半天,然后掏出兩張紙條,皺皺巴巴的,然后恨恨地甩過去,丟向夏青和紀淵,帶著老大一股子怨氣。
紀淵伸手接住那兩張皺巴巴的紙條,展開來看了看,兩張紙條上面,一張寫著X大學的地址,上面還特別標注了一下體育館。
另外一張紙條是從信紙上面裁下來的,大概有那么三指寬,上面也是沒有任何前言后語,只寫了一個朱家的地址,有趣的是,這個紙條上面朱家的地址只有路名,小區的名字,具體到了門牌號和樓層,卻沒有準確的注明門牌號。
紀淵捏著那張寫有朱家地址的紙條,若有所思。
“剛才不是說扔掉了么?說這個謊是想要保護幫你們提供信息的人?怕人家被你們給牽連了?”夏青當然不意外陳紅寶能把紙條給拿出來,她現在要做的是讓這兩個慣于耍無賴的人開口說幾句實話。
“我們保護誰啊!我們又不知道是誰給我們寄來的這個地址!當初收到了以后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我們不也是尋思著試試才來的么!那會兒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騙上當!”李靜一聽這話立刻就不樂意了。
還是陳紅寶比較抓得住重點,他就沒有理會夏青說他們想要保護誰那一茬兒,而是一臉警惕的反問夏青:“我們為啥會拖累別人?!我們干啥了?!”
“你們干什么還是沒干什么,現在我們也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取證,不過上一次你們來找朱浩瀚,然后雙方起了沖突,鬧得挺厲害,之后你們又來到了W市,恰好朱浩瀚就在這期間遇害了。”夏青對他說,“所有和朱浩瀚鬧過矛盾的人,我們都需要調查清楚,這是尋常的工作流程。”
“我們跟他有什么沖突,沒有沖突!”陳紅寶聽了夏青的話,立刻開口回答,他語氣堅決,聽起來倒沒有先前那么強硬了,“我們就是想孩子想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能找到他了,就過來看看,他嫌我們窮,不愿意認我們,那就算了,當長輩的,哪有人會跟孩子去一般見識,計較啥呀!”
一旁的李靜雖然沉不住氣,卻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一聽自己丈夫這話,頓時就明白了,忙不迭的在一旁跟著點頭,也不表達自己的憤怒情緒了。
夏青覺得自己真是要對著兩個人刮目相看才行,到了這種時候,雖然害怕被牽扯到刑事案件當中去,態度上已經有所軟化,可是仍舊不忘話里話外的在表達當中顛倒黑白,粉飾自己的行為,把自己說得又慈愛又無辜。
“你們覺得朱浩瀚當時的憤怒是因為嫌貧愛富?”夏青問。
“那有啥不可能的!我就不信,我們倆要是現在有好幾百萬好幾千萬,我就不信他還不愿意認我們!當初在我家里,跟我吃一個碗里的飯,我哄他睡覺,他跟我叫媽媽那個時候,咋沒嫌我們窮!”李靜咬牙切齒地說。
陳紅寶在一旁瞪了她一眼,李靜悻悻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不說話了。
“朱浩瀚對你們有敵意,難道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你們這么講話就沒道理了!”陳紅寶自然是不接受這種說法的,盡管他會刻意隱藏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輕易的暴躁起來,但還是要為自己鳴不平,“那當初又不是我們把他給騙走賣了的!他要恨也得去恨賣他的人,我們把他買回家去,好吃好喝的養他,他恨我們干啥?他都應該謝謝我們!沒有我們他早死了,那還能有機會活這么大,還打什么籃球,當什么明星!”
“所以朱浩瀚在你們見到他的時候,確確實實曾經對你們表達過強烈的恨意咯?”夏青迅速的從陳紅寶的話里面抓到了關鍵信息。
陳紅寶一聽這話,覺得自己似乎失了言,脖子一梗,不說話了。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室內短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