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何苦呢,爺倆綁在一起,倆人都痛苦,誰還都不肯成全誰!尤其是他老婆那時候,死了也是白死,也沒說臨走臨走了再造福老公兒子一下,買個保險,死了讓保險公司賠點錢,好歹活著的人好過一點兒。就像朱信厚跟他兒子似的,甭管以后誰先走一步,這要是有個保險什么的,那留下來的人不就輕松多了么!你瞧,我也就是那么一說,這聽不聽,怎么個聽法兒,不還都是朱信厚自己的事兒么!他覺得他兒子負擔太重了,他們爺倆兒感情也不怎么好,平時誰都不理誰,他那兒子活成那樣的一個德行,我覺得也怪痛苦的,反正他們爺倆誰先造福了誰,都不算是啥壞事兒!其實我原來也以為先死的能是朱學名呢!那小子一天到晚一副半死不活的德行,除了拿眼睛死瞪著人以外,就什么能耐都沒有了!他那活著有啥意思吧!我估計我自己要是他那個德行,誰要是想要弄死我,我都躺平了,一點兒也不掙扎,趕緊把我給弄死吧,那我可就解脫了!朱信厚就不一樣了,他多有奔頭兒啊!歲數說小是不算小了,但是說大也不大,要是卯足了勁兒,再活個三十年不也跟玩兒似的?而且他身體又好……”他說到這里,似乎覺得自己這一番話透露出來的具體信息有點多,便及時打住,嘿嘿一笑,改了口“哎呀,得了!我現在說什么也沒有用,朱信厚死了又沒有辦法開口幫我作證,我說了什么你們愛聽的,你們覺得我坦誠,要是說了什么你們不愛聽的,就算都是大實話,你們說我是瞎編的,我也沒轍啊!”“沒關系,盡管編,我們就當故事聽。”紀淵并不理會他的這些說辭,“你說朱信厚覺得他兒子是一個很沉重的負擔,有些受夠了,這些是他親口告訴你的?”“是啊,要不然我上哪兒知道去!”鄧飛光點點頭,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臉日愛日未,“我剛才不也說了嗎,他說小不小,說老也不老!不是有那么一句糙話么,說是一個男人一輩子有那么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朱信厚升官是沒戲了,就他那兩下子,估計連個工長都當不上!死老婆這一條他是已經占上了,就差一個發財,那可就人生大圓滿,可以享福了!我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打聽出來這個啊,反正我是聽他親口跟我說的,人家其實都已經找好了下家兒了!有個女的就看中了他了,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別提多愿意跟他結婚過日子了,但是他這邊被他兒子拖累著,也不敢跟人家提結婚的事兒,心里頭那也是抓心撓肝的呢!”“我看你這話也不盡然,”紀淵搖搖頭,“你說朱信厚對你推心置腹,那你攛掇了人家那么久,怎么到后來也沒見他真的采納了你的提議?”“沒采納我的提議他跑去跟人家套詞兒打聽那么多買保險的事兒干嘛!”鄧飛光翻了翻眼皮,“猶猶豫豫,又想甩掉了負擔順便發個小財,又怕讓人給盯上懷疑上,結果折騰了一大圈,自己不光死了,還白死!這你說虧不虧!”“鄧飛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原本的計劃也不是單純給朱信厚指條明路那么簡單吧?不然的話,你出獄以后,了解了朱信厚這邊的情況,為什么要特意跑回去探望陳和,把他姐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給他?你其實是想要借著他的手,把朱信厚給除掉的吧?”夏青對鄧飛光說。鄧飛光被她問得這么直截了當,也沒慌神“多新鮮啊!陳和我跟他認識那么長時間,這點事兒我還弄得清楚!他沒多喜歡他那個外甥,但是再不怎么喜歡,那也是他親姐的親兒子,他還不至于那么渾呢!不過如果是對他姐一點都不好的他姐夫,那就另當別論了,我就是沒問出來什么,要真是被我問出來什么啊,我都得擔心這邊朱信厚啥事兒都還沒辦成呢,那邊陳和一出來就直接奔到他們家去,親手把朱信厚給當柴火劈了!”他這么一說,也就相當于是承認了自己原本的目標真的是朱信厚。“你倒真的是什么都敢說!”夏青對于鄧飛光的有恃無恐感到有些驚訝。鄧飛光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話我有什么不敢說的嘛!你們沒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