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畫的?”
寧裴山看的格外仔細,油畫并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可他依舊看得出畫上的每一筆都格外的用心,下筆卻有諸多的猶豫。
“嗯,最后一副畫。”
放在所有她的畫作里,這幅她畫的并不好。
這畫是姜歡愉心底的結,其實她并不想讓旁人看見。
“你畫的是誰?”
寧裴山想過無數個答案,或許是某副圖片,她的所見所聞,可答案并不在他的預計之中。
姜歡愉搖了搖頭,“這場景是我一個夢境,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里。你也看到了,我看不清他的臉。像是一個詛咒似的,畫過這幅之后,我……再也畫不出旁的了。”
姜歡愉有些沮喪,更多的是無奈。她將這幅畫丟掉過,可最終又撿了回來。
他是誰,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是誰……
寧裴山起身走了過去,仔細的打量著。
畫上,遠處山巒之處藏一灰瓦古寺,近處蘆花飛絮,草沒馬蹄。有一男子一身白衣,衣角繡著綠竹與符文,騎著匹尋常的棕馬。
如姜歡愉若說那人沒有臉,只是一個幾近模糊的側顏,像是正在回首望著什么。
油畫用著后現代中式工筆的手法,細節甚為清晰。
寧裴山手指不自覺的撫了上去,那騎馬的白衣男子的腰上竟然系了一塊碧綠的玉佩!
上面有些花紋,畫的模糊了些,估計連姜歡愉自己都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可是寧裴山清楚看出,那上面刻的正是“寧裴山”這三個字!
他可以肯定,畫上的人就是自己!
可,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姜歡愉的夢境里?
難道與鬼神接觸多了,能夠開啟某只孤魂的記憶?
還是說,姜歡愉認識那個墓的主人,亦或是她曾經認識我?
不可能,這身裝飾,是道服。自己在這千年的歲月中,從未這般穿過。
疑問一個套著一個,寧裴山沒法問,他知道姜歡愉答不上來。
大抵所有的答案,都在這幅畫里。
手指在觸上顏料前停住了,寧裴山轉過頭很輕的問了一句。
“這畫,可以送我么?”
姜歡愉一回頭,發現寧裴山正一臉認真的注視著自己,她一時有些愣住了,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兩條命,自己并沒有什么可以報答的。不過一幅畫,難得寧裴山喜歡它,只是自己畫的并不好。
“那個……雨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要不,我做飯吧,你吃過再走?”
說完這話,姜歡愉整個臉更紅了,可轉念一想,別人都救了她兩條命了,一頓飯不是應該的么。這念頭一出,又覺得似乎該請他出去吃頓好的,答謝一下……
姜歡愉腦中的念頭百轉千回,寧裴山余光又落入那副畫架上,被白布搭上的油畫,心中一個念頭劃過便又沉下去。
他嘴角的笑,似有似無。
“那,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