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陸淵跟前,他才發現對方竟與自家主子的高度差不多。
一身簡單的常服,穿的極為隨意,可在他的左手的手腕上,戴著一只水頭極好的玻璃種鐲子。
這是陸淵第一次見到男人帶玉鐲,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家寧爺手指上那只戒指。
可這些想法都是在他的心底思慮的,陸淵臉上的神情一直沒有改變,他向對方先一步伸出了手。
可對方看向他的眼神卻極為的漠然,停了兩秒,對方抬起了手跟陸淵握了一下,便迅速的放開了。
并未答陸淵的話,那人盯著陸淵的臉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而后才緩緩的道了一句。
“陸淵,陸管家。對于寧先生的傷勢,我也很記掛,還望他能早日康復起來。想來,您還有諸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便不用這般客氣了。林隊長醒來后,我會轉達您的好意。謝謝。”
對話的話,說的同樣客氣,可中間的每一個字都有另外一層意思,陸淵不由的多看了對方一眼。
對方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字,他認識自己?陸淵心中有些猜量,面上卻神色如常。掛上了那副謙和的笑,再次客氣的道了一句。
“如此,那我便不多打擾了。待林先生好一些,我再來探望?!?
朝著兩人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陸淵退出了房門。
緩緩關上的房門縫隙中,床頭柜上的那朵花束卻在陸淵的眼中分外的刺眼。
稍后,陸淵的車出了醫院,直奔圣水寺而去。
而十一樓的窗戶邊,陳煜正一臉冷漠的看著快速遠去的黑色轎車?;仡^看了一眼依舊在昏睡中的林錦博,他不由眉心動了動,也跟著跨出了病房門。
寧裴山在加護病房中只呆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便已經轉入了單人病房。
天妖那邊一共送來了四支紅藥,裝在一個木雕的錦盒里送來的。
手術時一連用掉了兩支,恢復速度才與醫生的手術進度相吻合,而后在加護病房時候為了穩定病情,又用掉了一支。
此時,這最后一支配著葡萄糖,正緩緩的流入寧裴山的身體之中。
寧裴山迷迷糊糊醒過來了一次,而后由于消耗的太大,又昏睡了過去。
他頭上的冷汗,已經將額前的碎發部打濕了。囈語不斷出口,寧裴山睡的極度不安穩。
夢中,他又回到了東唐的天合殿上。
一身白衣的寧裴山,卷起繡著四爪飛龍踏著云月暗紋的云袖,一把扶住滿口鮮血溢出的劉譯。
“皇叔,譯兒當這個皇帝太失敗了……”
連話語也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甚至寧裴山自己都知道,這是個夢,可他看著劉譯的離去,心中還是難掩的痛苦。
歷史又一次重演。
寧裴山揮劍刺進了太子的身體,連手中龍吟破手柄上的雕紋,觸感都那般真實!
衣擺再次被人猛力的拽住,寧裴山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下一沉,仿佛要被拖下去一般的力道,他低下頭看去。
死去太子,竟再次變成了皇帝!
劉譯拽住他的衣擺艱難的爬起身,明黃的寢衣上大片的血跡,鮮血隨著嘴的張合不斷溢出,似乎想自己告訴什么!
而這次與上一次的不同,寧裴山竟然能聽到劉譯的聲音!
劉譯說了很多,寧裴山聽見了,可聲音在他的耳中縈繞卻怎么也入不了腦海,仿佛聽過就忘了一般!
只有最后這一句,劉譯臉色大變,分外的驚恐,他朝著自己大聲的喊道。
“……小心……他……來了!”
猛然間,劉譯的身形一滯,停住了說話動作!
似乎誰在他身后似的,他緩緩的回轉過頭,驚恐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