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方才的暴躁,此刻的了鈴,話語間滿是無奈與偏執。
看著跟在自己跟前的人,寧裴山并沒有扶她起來,只是這么注視著她。
在這雙眼中,寧裴山看到的,她在試圖握住最后一絲希冀的絕望,
沒有人比寧裴山更懂她的堅持。而了鈴并不是一時的沖動,她極為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好?!?
寧裴山點了點頭,同意了。沒有再多說一句,寧裴山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教習室的房門被寧裴山打開,從樓梯下來到手術室門口。
陸席云依舊守著通道的門外,只是他此時看向寧裴山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避讓。
顯然,樓上發生的事已經被他聽見了。
并未搭理他,寧裴山從他身邊跨過,徑直走入手術室。
之后發生的事,便他用了禁忌的秘法,將弒嵐的魂魄被他強行釘回了身體之中。
只是從此以后,弒嵐的名字便不在陰司的生死簿上了,哪怕他再求死,也只會成為孤魂野鬼入或者化為邪祟陰厲,是不了地府的,也再沒有轉世一說。
如此的做法,損耗陰德,對求死的人來說,也是極為自私的,剝奪了他新生的機會。
可寧裴山也不過是笑一笑罷了,陰司里的魂太多,陽世里的怨鬼不少,怎么樣個活法也許早已天定。
一枚碗口大小的血紅色紋印,落在了弒嵐的后背上。
絕魂印這東西是蓋在生死簿上的印記,蓋在活人身上便是被打上了閻羅王的印記了。哪怕剝離了他這身人皮,這枚印子都會附著在他的骨頭上,甚至靈魂上!
這便是求生的代價。
寧裴山做下這些后,消耗了不少自己的山河氣運。整個人像是低血糖一般,步伐有些不穩。出了手術室,了鈴正倚在椅背,身旁的陸席云低著頭恭敬的同她說話。
了鈴見寧裴山出現,朝著陸席云吩咐了一聲,忙走了上來一把扶住他。
雖然手術臺上的人魂魄歸了位,可接下來搶救的事,寧裴山便管不著了。
天妖除去本職的暗殺,它主要的經濟來源是醫藥的研發,否則也不會有“紅管試劑”這樣的東西存在。
陸席云退開后,連走廊里的人爺都被他清空了。只剩下了鈴與寧裴山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
寧裴山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色的襯衣,有些皺眉。
方才在手術室內替人釘上絕魂印時候沾上了血漬,這件衣衫大抵又不能再穿了。
今次聽著葉持坤蘇醒,寧裴山連外衣都沒有拿。醫院里空調開的有些低,這會子靜下來,身子一陣陣的發涼。
了鈴似乎察覺了什么,拿過身旁一條疊得整齊的金色錦紗,披在了他的身上。
并未拒絕對方的好意,寧裴山將身上的錦紗攏了攏。
金色的錦紗是對方位列的證明?!罢J錦不認人”,寧裴山從來不懂對方為何要立下這樣的規矩,似乎想要否定整個組織每個人存在的價值。
不過,尾角這朵紅蓮的繡工卻是極好的。
“總有一天,他會怨你。”
寧裴山還是由衷的提醒對方一句,雖然不關他的事,大抵也是十來年的交情了。
女人的嘴角掛起一抹淡笑,并不在意一般。
“如果他死了,我會怨我自己的?!?
了鈴又恢復了她本來的樣子,慵懶的猶如一只隨性的貓,只是眼中閃過的狡黠里露了一抹狠厲的光。
大約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眼神微動,她視線轉了開。
了鈴理了理自己的長裙換了一個姿勢,兩腿交叉搭在一起,白皙而修長,配上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很是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