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力道,寧裴山一愣,不由低頭一瞥。
不知何時,女孩竟抓住他腰間那枚玉佩的穗子,小巧的手掌上滿是傷痕,纖細的手指死死抓著穗子的尾部,雙眼祈求的盯著他。
血色染過明黃,落的一道鮮紅的污跡。玉佩跌落在柔軟的芒草上,未有一絲聲響,可這動作卻讓兩人都愣在了原地。
寧裴山吃驚的看著這張滿是血污的臉,一時竟忘了先將御賜之物撿起來。
這樣的生命,脆弱的如斷翅的蝴蝶,不知為何寧裴山卻好似看到在忘川之畔開出的荼蘼般的彼岸。
素問眼眸微閃,眉心不過一顫便沒了動靜,她錯身而過,貼著寧裴山的狐裘的斗篷,在女孩身旁蹲了下來。
只見她輕輕抬起手臂,衣袖蹭過地上的尸體,瞬間便被染上的污跡,可她毫不在意,指訣一掐,如蔥白一般的無名指落在對方的眉心上。
看著素問的動作,寧裴山不由回過神來。
“素問?”
淡淡的開口,卻是疑問的語氣,顯然,寧裴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可后者并未停下,一道又一道如紅云翻滾的符陣從她的指尖散開,似有氣浪流動的星圖。
紅光中,素問的氣息充滿了滿滿生機,像能驅(qū)散陰霾,帶著侵略性一般的強勢。
一圈接著一圈,紅色的光符擴散的極慢,如雨落碧潭般蕩漾開。約用去一盞茶的時間,三圈光符才漸漸化為云霧消散了痕跡。
素問起身,寧裴山眉心不由輕蹙,想要伸手扶她,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避開。
地上那枚通透的玉佩也被素問順手撿起,塞進了他的手里。
看著素問拉過玉獅子的韁繩走開的背影,寧裴山微微張了張嘴,卻終究一個字也沒問。
素問用了自己三年的本源修為,換了女孩一條命。
就算是千年后的現(xiàn)在,寧裴山依舊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緣由。
佛教中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三年的本命修源,得耗費多少心血才能習(xí)得。
寧裴山不知這樣的積福對于素問來說到底值不值得。
可離教不是佛家,或許連自己所在的道宗之心都是沒有的,所以更談不上什么悲憫世人的情懷。
離教煉丹,有時會以干尸入藥,甚至教內(nèi)極端門人還會服用死人的尸肉來,以求降低自己身上的陽氣,制得陰丹。
若放在現(xiàn)世,怕是妥妥的邪教。
可素問的確如此做了,自然有她這樣做的道理,而寧裴山也沒有追問。
若如果能替換,寧裴山倒寧愿可以救人的是他,也累的對方如此傷筋動骨。
但,不說沒有如果一詞,到底寧裴山?jīng)]有離教藥煉這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