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纖細的手指要使出多少勁,才能傳來如此的力道,寧裴山不知道。
看著身量才及自己腰間的女孩,正不住的發抖。而她眼中的渴望并未減低一分,這炙熱的目光落在他心中,方才那幾乎已經消退完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
心尖上有股麻麻的疼牽引著,像是被什么叮了一口,又軟軟的化開。之后就是無法控制的空寂,無邊無際,像是缺了一塊,仿若痛到極致感官將這塊削掉了般。
他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心悸的瞬間似乎都忘記了呼吸的動作。不過幾秒,他才回過神清醒了過來。
他轉過身來,在謝堂燕身邊蹲下。
“別怕,我在。我答應你,辦完事便立刻來接你?!?
寧裴山解開身上的雪色狐裘,小心的將它披在謝堂燕的身上。
狐裘有些長,尾擺拖在謝堂燕的身后,將她包裹在里面,裘毛隨著山風微顫,只能露出了個臟兮兮的腦袋在外面,整個人似小小一團。
山風被抵御在外面,身上的寒意被驅散了不少,謝堂燕眼中的光閃了閃,整個人靈動了許多。
“當真?”
看著這樣的她,寧裴山輕輕頷首應了一聲。
“拉鉤!不許騙我!”
看著女孩小小的手指伸出到自己面前,一臉的認真,寧裴山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
這抹笑,如朗月入懷,卻艷過此刻漫天紅霞,一時間,天地間再沒有其他的色彩,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謝堂燕牽了牽嘴角,最終還是松了手。
“我等你?!?
女孩如是說著,寧裴山沒有回頭,跨上黃驃馬后勒住韁繩,調轉馬頭朝著山上的萬慈寺急行而去。
白衣的人就這樣離去,謝堂燕一直駐足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間。
大抵這便是,君子至止,錦衣狐裘。佩玉將將,壽考不忘!
沒用多少時候,一行人便到了山門腳下,一座藏于無妄山中禪靜世界的古寺便完顯現了出來。
香煙裊裊,寂靜幽遠。佛光澄澈中,遠離喧囂,靜享安閑。古寺周圍參天古樹綠意盎然,薄薄的霧靄,染上紅霞的余輝。
牌坊上,剛勁有力的書寫著萬慈寺三個字,這副匾額還是唐高祖李淵的題字。
寧裴山一勒韁繩,馬匹高高的站起又發出一聲嘶鳴,雙蹄落地,一行八人,在山門前停了下來。
寧裴山并未下馬,而是拉著跨下的黃驃馬在原地踱步,坐騎有些煩躁,而他的心中也隱隱有著一絲煩躁的情緒。
“寧裴山?”
素問已跨下玉獅子,將它遞給一旁的教內弟子牽著,正從馬背上解下裝有離教法器的包袱。不想這一抬眼,卻見寧裴山還有閑情四下打望,儼然一副不敢時間的樣子。
寧裴山卻未理她,黃驃馬依舊躁動不安。
“你們有沒有發現?”
他的目光在四周山林間細細查看,卻并未發現有何異樣,不由蹙眉朝著眾人道了一句。
“何事?”
瞥了眼寧裴山嚴肅的神情,素問連忙也停下了動作,一臉古怪的看著依舊馬背上四處張望的人。
“有些不對勁。似乎……太安靜了些。”
聞言,一行人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周圍打量起來。
寧裴山撩開衣袍,從馬背上跨了下來。他四處看了看,來到山門前的香鼎旁。
手處鼎爐,還是炙熱的溫度,伸出手輕觸內里的香燭,香灰立馬掉落了一段入了鼎中。
可看這香火的長度,卻像是才插進去不久一樣。眾人四處看了看,的確周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你們聽,怎么會連鳥啼跟蟲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