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的尖弄到宿舍,我自己也喝高了,躺床上就睡著了。睡夢中,我看見一個臉上帶著嬰兒肥的女孩一直笑著朝我招手。我問她是不是寫信那個人,她不理我,一直在不遠處沖我笑。我想追上去問清楚,但頭昏腦漲,腳步虛浮的一點力氣使不上來。
第二天天剛亮,連忙爬起來,臉也顧不得洗,趕忙往沖床房跑,因為要搶貨去了,清早沒領到貨,一天只能回宿舍睡覺了。
分貨的砂房主管老李也是我們老鄉,四十來歲年紀,中等個子,刮瘦蠟黃的臉,油漬細軟的頭發,一副看誰都煩躁的眼睛,沒辦法,他主持分量,手握大權,捧著他順著他的人多了去。
“他剛來的,又不會做。李哥,給他分少一點。”一個叫虎的家伙人突然沖著我道。
“他是我弟弟火,虎,都是自己老鄉,你吃他意見干嘛?”雄連忙站出來道。
“管誰弟弟,反正不行。不服我喊群哥來一趟。”虎一臉虎氣的斜視著雄。
雄沒吱聲,這個虎,聽說在群哥下面混過幾個月社會,和群哥關系鐵的很,所以講話很橫。
“虎,按人頭分,你管人家會不會干嘛,不會我和雄可以幫他。你要吃飯人家不要吃飯。”尖有一點看不慣虎,站出來替我打抱不平道。
“我日你媽,想死吧!關你這個黑胖子什么事,要不咱倆出去練練。”尖一出聲,虎直接罵人了,似乎兩人有什么大矛盾一般。
尖不自覺的后退到老李身后,尖慫了。
我看了眼這個虎,個子高不了我太多,但比我結實,面貌薄唇瞇眼,臉白無須,眼神閃爍,一臉的討厭之相。
“想怎么練,你說?”我冰冷的回了他一句道。我是一壓再壓我心頭的怒火,但確實壓不住了,這人先是威脅了雄,而后是直接欺負了尖。
“吵什么,狗咬狗的,不想干了滾蛋。”老李掃視了我和虎大聲罵道。
于是圍著的人就這樣散了,尖跟在我身邊,悄悄的道“小心這個虎,有些背景,聽說和群哥關系很鐵,招惹不得。”
“群哥是誰?”我也是混過幾個月的人,雖然沒拿刀砍過人,但打架斗毆是家常便飯,我可不管群哥不群哥。
“群哥是我們的公認大哥,在市汽車站混。可不是你能招惹的。”尖好心提醒我道。
“你見過?”我不屑的問道。
“見過,上次他帶人來廠里幫老鄉討工資,只要老鄉拿不到工資都會請群哥出馬。”尖一臉的崇拜。
“他抽多少?”
“不抽,飯都不愿意吃,最多拿包煙。”
免費幫老鄉要工資,挺仗義的,我心里倒是生出來幾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