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聽到書生叫喊,黑乎乎的身影就如老鷹一般騰空而起,從崗子北側飛躍到東坡,接著,又一個起落,跳至書生身旁,見書生手劍并用,正在急慌慌地拔草挖土,喜不自勝道“賢弟,真有你的!”
兩人撅著屁股,就如瘋狂刨地的野狗一樣,四只手疾速交替起落,草和土簌簌飛起,在屁股后面形成一陣黑蒙蒙的急雨,砰砰咚咚落入下方的河水之中。
隨著暗門應聲而開,云嘯聽到了那異口同聲的歡呼“找到了!”他的那顆心也沉落下去。不過,他還抱著一絲希望說不定人家就沒打算害這位姊姊呢?或許只是想從她身上搶什么金銀財寶呢?盡管一絲希望根本說服不了他自己。
書生和老者歡呼之時并沒有立刻探過身去洞里抓那女子,而是不約而同地后退兩步,躬身挺劍,那模樣嚴陣以待,似乎在防備什么兇惡怪物從洞里竄出。
“小妮子!出來!”只聽那書生惡狠狠地喝道。
他連喊三聲,一聲比一大,一聲比一聲兇狠,沒有動靜。
“是不是死了?”老者聲音不算大,但還是傳到了云嘯的耳朵里,他心里也在問這個問題。
書生道“讓我刺一下她的肩膀看看。”
豎著耳朵的云嘯聽到了這句話,當即怒不可遏,破口大罵“心狠手辣賊強盜!你祖宗十八代生孩子沒腚眼!”
書生沒心思搭理云嘯,伸劍朝洞內刺了一下,出手、收手都異常迅捷。
“一動不動,看樣子是見閻王去了。他奶奶的,白忙活一場!”老者一邊說,一邊心有不甘地探過身去,把手伸進洞內,似乎想摸摸那女子,確認她是否真死。
一聽那女子死了,云嘯的眼淚再次涌出,淚滴尚未落下,就聽那老者喜道“沒死!沒死!還有氣息!只不過微弱了一些,看來是昏過去了!賢弟,勞駕你……啊”
老者話未說完,便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身子一翻,倒在坡上。
這一變故來得太過突然,云嘯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聽那老者道“鄧乾,你……卑鄙小人!想獨吞那秘笈。背信……棄義,不得……”
書生鄧乾一聲冷笑,長劍朝老者一揮,寒光在暮色中劃過一道弧線,輕微的“咔嚓”聲傳入云嘯耳朵,那老者便不出聲了。書生飛起一腳,將一個圓圓物什踢到河的中央,那物什“噗通”一聲,落入水中,高高濺起水花,波紋四周蕩漾,當云嘯剛剛看出那是老者的頭顱時,又聽見一聲重物落水時發出的巨響,但見水花飛天,潑紋高聳,原來那書生一不做二不休,將老者身體也拋入水中。
這一幕,只瞧得云嘯心驚肉跳,雙腿發軟。方才那虬髯大漢被巨蛇吞沒時,他都沒有這等感受。相比怪物吃人,人與人同類相殘更能觸動人心。
這書生,太陰險!太毒辣了!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云嘯絕不會相信這世上竟有這類人!
“呸,你不也想獨吞那秘笈么?”書生朝那老者尸體的漂泊之處吐了口唾沫,回身把那女子從坑洞中拽了出來,豎著放在坡上野草叢里。
云嘯見女子一動不動,大聲叫喊“姊姊,醒醒!姊姊,醒醒!”
書生扭頭瞧了瞧云嘯,把劍往身后的土壤里一插,俯下身子趴在女子身上笑道“小美人,此處風景甚美,你我先幕天席地做了夫妻,而后你把秘笈交與我,我便饒你一條性命,如何?”
書生笑聲中帶著邪氣,直聽得云嘯目眥欲裂。
這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想非禮那位姊姊!豫讓曾說士為知己者死。姊姊將性命托付于俺,便是知俺,俺不能為護她而死,就已經有負重托,失卻俠義之道,又怎能看著她受人凌辱卻依然做縮頭烏龜?
想到此處,他頭腦一熱,什么水底巨蛇,什么人小力薄,什么生生死死……都被跑到了九霄云外,他叫罵著沖下河岸,一頭扎入水中,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