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劉福兒、楊翠兒、玉音兒送走客人,一起湊份子,于前廳擺宴席,為魚文秋接風。
酒至酣處,云嘯搬出裝著銀子的箱籠,說道“這里有八千兩銀子,老爹于俺有救命之恩,俺永記心中,請收下一千兩。”
鄭西俠站起身,連連擺手道“這如何使得?”
白銀二十兩一錠,云嘯數了五十錠,不由分說,堆在鄭西俠面前,“老爹,這是你應得的,不必推辭,媽媽,這是俺送給老爹的謝禮,你可不能克扣!”
祁鴇娘雙眼盯著那一堆銀子笑道“嘯哥兒說哪里話?為娘雖然愛財,卻取之有道。你把心放在肚里,我若克扣你老爹的銀子,便是那永安渠里的王八!”
云嘯笑嘻嘻地道“媽媽,俺說得是玩笑話,相處這么久,俺清楚媽媽的為人!”一邊說,一邊又數出五十錠堆放在祁鴇娘面前,“媽媽一向對俺照顧有加,這一千兩權當孝敬。”
祁鴇娘越發眉花眼笑道“那……為娘我卻之不恭了。”撫摸著銀子向眾人道“這老不中用的一直說嘯哥兒是貴人,說為娘我要沾他的光。開始我還不信,為娘閱人無數,看人一向很準,卻在嘯哥兒身上走了眼,還時常拿捏人家,人家嘯哥兒不跟為娘一般見識,以德報怨。這光啊,當真是越沾越大。有了這一千兩銀子,為娘再也不愁棺材本了。秋姐兒,你雖是長安城的花魁,可我們嘯哥兒也不是凡人,你可是找對人啦!”
魚文秋道“媽媽一眼沒瞧出他不是凡人,我可一眼就瞧出來啦!”她聽玉音兒講過初時祁鴇娘對云嘯如何不好,還逼他接客,故而說這戲謔之言,調侃祁鴇娘。
眾人聽了大笑,祁鴇娘笑得最響。
“剩下六千兩銀子……”云嘯一張口,眾人立刻安靜下來,聽他如何分配剩下的銀子,“四位姑娘都是俺親姊姊、親妹妹,這六千兩你們均分,以備將來贖身之用,四位休要推辭,這是俺的一番心意,希望諸位都能找到好人家!”
看云嘯當著自己的面拆擁翠院的場子,祁鴇娘有些不樂意,可一想到姑娘們早晚要出嫁,那六千兩銀子將穩穩落入自己囊中,也就釋然了。
玉音兒紅著眼圈道“嘯哥兒,你……和秋姐兒……要走了?”
云嘯點點頭道“俺與秋姊姊商議過了,她這一離開宜春院,少不得要在長安城掀起風波,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離開為妙。”
劉福兒道“嘯哥兒,窮家富路,這些銀子,你們還是留著盤纏吧。”
云嘯道“我們的盤纏已經足夠,多帶反而不便。”
玉音兒朝魚文秋道“秋妹妹,他這么散漫送銀子,你也不說說他?”
魚文秋笑道“他呀,能送也能掙,我又何必約束他?”
楊翠兒道“弟弟送的銀子,姊姊收下了,日后若手上緊了,只管到姊姊這里拿!你們打算去哪里?”
云嘯和魚文秋交換了一下眼神道“我們商議了一番,她父親被流放嶺南,杳無音訊,俺這里尋人也沒個頭緒,因此,我們打算在這周圍逛一圈之后徐徐南下,說不定俺要尋的人也在南邊呢?還能順道回陳州大王莊看看俺爺爺。”
鄭西俠道“嘯哥兒,你沒聽說么?岐山要開甚么武林大會,各道英雄豪杰都會過去,說不定你能在那里打聽出一些什么來。”
祁鴇娘接口道“我說這幾日街上身著奇裝異服、怪模怪樣的人怎么多了起來,原來要開什么武林大會。”
云嘯一聽大喜,向魚文秋道“咱們去岐山走一遭?”
魚文秋點了點頭道“鳳鳴岐山,周室興焉,去瞧瞧也是好的。”
這一場酒吃到三更,大伙在歡笑和離愁別緒中散去。
魚文秋和玉音兒睡一間房里,兩人說梯己話說到雞叫,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云嘯早早地到集市上去買馬車,魚文秋正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