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不想死且頭腦清醒的人而言,等死的滋味,可是萬分不好受,所有的牽掛都將變成蒼涼的無奈,割舍一切的痛楚,能在瞬間把人折磨得發瘋。
閉目等死的云嘯,正處在發瘋的邊緣,他倒盼望那五哥趕緊干干脆脆一劍劈下來。
卻聽那六弟道:“哥,這種臟活,交給兄弟做!借劍一用!”
五哥呵呵一笑道:“也好,你之前殺過人沒有?”
六弟道:“沒有,看別人殺過。”
云嘯突然覺得脖子上癢癢,睜眼一瞧,原來那五哥正伸著手指在自己的脖頸上劃來劃去,就聽他說道:“殺這種軟骨頭,再簡單不過,你就朝這兒刺下去,便輕而易舉送他上西天,完事之后,五哥帶你去長安宜春院逛逛,慶賀你開張!”
六弟喘著粗氣,怔怔地點頭,兩人交換了位置。
云嘯瞪著那六弟,心中暗暗問候他的母親和祖宗,你一個生手,跑來湊啥熱鬧?耽誤時辰不說,萬一刺偏了,兩三劍下來還死不了人,豈不讓老子多受罪?
那六弟都不敢和云嘯對視,還故作輕松道:“好,兄弟我早就想開張啦!哥哥,你往后退退,省得噴你身上血。”
五哥嘿嘿笑兩聲,往后退了兩步。
“姓云的,你死于自己寶劍之下,不虧。能成為我手底下開張第一鬼,那是你的榮幸,黃泉路上可別怪我。你也別這么看著我,我愿不殺伯仁,伯仁卻死在我手里,這都是你的命……”六弟雙手執劍,在云嘯咽喉部位一遍又一遍地比劃,似乎在瞄位置,嘴里還念念叨叨。
云嘯實在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個龜孫,日你姥姥家的姑娘,要動手快點!”
后面的五哥也催道:“別他媽比劃了,就那地方,一劍下去,干凈……”
他話未說完,只見黃光一閃,六弟動手了。
云嘯連忙閉上眼睛,喊了聲:“文秋,你保重,俺先走了!”話音未落,就聽“咔嚓”、“咕咚”兩聲,一陣溫暖的雨下在臉上,腥氣撲鼻,那是血的味道。
看來,這位六弟手起劍落,已經把俺的腦袋砍下來了,俺的鬼魂已經從身軀里竄出,可是,俺咋絲毫沒感覺到痛呢?是了,一定是他出手夠快,俺來不及感覺疼痛,便已經身首異處,腦袋跟身子都分家啦,人都成鬼了,咋還能感覺到疼痛呢?
云嘯心中好奇,睜開雙眼一瞧,被眼前的情形下了一跳。
只見那位五哥已經沒有了腦袋,尸身兀自執拗地站立著,噗噗噴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項上人頭已經沒了;六弟揮劍的姿勢尚未收起,手臂高抬,青銅劍斜舉,令云嘯能夠想見這一招是何等的快。
云嘯朝地上看了看,那位五哥的腦袋,就滾在床邊,上頭那雙三角眼正直勾勾地瞪著自己,嚇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尸身慢慢跪倒,三角眼眼珠翻了上去,只剩下眼白,那位六弟也慢慢收起了姿勢。云嘯也情不自禁地跟著他呼呼喘氣。
這位六弟一腳把那位五哥腦袋踹開,又朝他尸身吐了口唾沫道:“哼,幫主和二哥早就瞧出你有異心,特意教我跟著你,伺機除去。幫主對兄弟們講仁義,你卻說他庸弱無能。我對二姑娘一片真心,你卻以為我也是那三心二意的色狼,我把二姑娘當心頭肉,你卻把大姑娘當作向上爬的腳梯!她楊玉環先嫁人家兒子再人家嫁父親,穢亂人倫,妖媚惑主,那婊子給二姑娘提鞋都不配,你卻覺得她比二姑娘強!嘿嘿,當真是死有余辜!”他嘟嘟囔囔說了一大通,轉過身又對云嘯道:“小子,清理完叛徒,該輪到你啦!老子打十五歲起就開始殺人,這八年間,暗地里不知道取了多少性命,這姓袁的看走了眼,活該死到我手下!老子武功雖比他差許多,可腦袋瓜卻比他靈光多啦,大丈夫用智不用力,成大事者靠心機,哈哈哈……”他越說越得意,說到最后笑個不住,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