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掙扎一邊嘶聲叫喊,無意中踹了李叔兩腳。
李叔越發憤怒,提溜著將云嘯翻過來,一手拽著他的衣領,一手狠狠扇了他兩個耳光,罵道:“該死的瓜慫,你是不是把秋姐兒拐帶謀害了!而后反咬一口,跑宜春院來撒潑要人?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我早先看你還是個人,如今瞧你這半死不活的憊懶樣!走,咱們官府見官去!告你個謀財害命!一頓板子打個臭死,扔到大牢里!”他看周圍有人瞧熱鬧,越罵越威風,越罵越起勁。
正拽著云嘯往外走,就身后聽有人道:“李青,住手!不可對云公子無禮!”
李青當即放開云嘯,扭臉躬身道:“院主,這瓜慫,竟敢在宜春院撒野,小的教訓教訓他!”
云嘯從李青身后晃出來,向那人叉手道:“閣下……是司馬院主?”
那人點點頭道:“你跟我來吧!”
云嘯在司馬無庸的帶領下,走進醉仙樓,七彎八拐,往樓上走,這條路云嘯熟悉。
要見到文秋了!這一趟辛苦沒有白費!云嘯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恨不得向司馬無庸跪下來磕頭。
果然,兩人來到魚文秋原來的房門前,里頭有琴聲傳出。
司馬無庸道:“她走了之后,這房子就一直空著,如今她回來了,還是她的。”
猜想被證實,云嘯更加激動,向司馬無庸叉手躬身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司馬無庸道:“客氣甚么?君子有成人之美!”說著推開房門。
榻上坐著位絕色女子,纖纖玉手還放在琴上,秀發如云,星眸閃爍,正不明所以地盯著進來的兩人。
這女子,正是云嘯日思夜想的魚文秋!
云嘯輕呼一聲:“文秋!”跑過去想抱她。
但魚文秋說了三個字,便令他止住了腳步。
“你是誰?”
云嘯以為魚文秋賭氣裝作不認識自己,陪笑道:“是俺,云嘯!文秋,俺知錯了!你跟俺走吧!”
魚文秋依舊冷冰冰地道:“你是誰?”
云嘯沒有在魚文秋臉上看到憤怒,只看到了冷漠,這比憤怒還嚴重!他坐在榻上,拉住魚文秋的手道:“文秋,那夜都怪俺喝多了酒,才被吳濟、吳源算計,給俺喝了什么巫山神水,那件事,俺真不是故意的!文秋,你要打要罵要罰隨意,讓俺干啥都行,可千萬別不理俺!”
魚文秋并沒有把手從云嘯手里抽出來,怔怔地看著云嘯道:“我真不認識你!”
旁邊的司馬無庸似乎看不下去了,上前道:“秋兒,你忘了?這位云嘯曾經幫你贖身!”
魚文秋道:“贖身?我在宜春院好好的,他幫我贖什么身?這些浮浪子弟,個個虛情假意,我不喜歡,院主,請你讓他出去。”她緩緩把手抽回,不再看云嘯一眼。
在擁翠院的時候,云嘯時常聽玉音兒、楊翠兒、劉福兒她們講別的姐兒們設局騙那些癡情子弟的事情,這等假贖身便是手段之一。子弟們東拼西湊,籌錢把姐兒贖出來了,本以為能夠雙宿雙飛,從此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哪曾想姐兒找個機會溜回院里,而后來個翻臉不認人,教癡情子弟人財兩空。
不,文秋絕不是這樣的人!
云嘯“噗通”往地上一跪,哭道:“文秋,你我經歷過不少艱險,天外玄音、興云幫、幽憂谷、萬虎城、雪中武亭川,一路風霜江湖,數度生離死別,可無論多危險、多艱難,內心卻一直甜美快活!那是因為咱們情到深處,忘一切苦、一切難!俺對你一片癡情,俺知道,你對俺也是一片真心!俺要是離了你,就好像被砍掉一半身子,活不下去!你再生氣,也不能不理俺啊!”
云嘯聲情并茂,魚文秋似乎心有所動,因為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