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接過云妙生遞過來的胡餅,翻身上馬,且走且啃。
曹文道:“二哥,你瞧這小子癡癡呆呆的,看樣子又在想姑娘了!”
云嘯收回思緒,向曹文道:“五哥,你說咱們出來這么長時間,高姊姊會不會嫁人?她那么美,又賢惠,我時常見媒婆到店里串門,扯紅道白,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曹文頓時繃起神情,“你……你說甚么?”
云嘯面帶微笑地瞧著他。
曹文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挺了挺腰桿道:“哼哼,胡說八道,六妹知道我對他情深義重,要嫁也只會嫁給我!”說著瞥了云嘯一眼,云嘯皮笑肉不笑地不接茬。
過了不一會,曹文又道:“她要嫁人的話……哼……誰要是敢娶她,我絕不輕饒!”
云嘯還是那一幅欠揍的笑容,曹文怒道:“你他娘的笑個屁!”伸手去抽他腦瓜,卻被他輕易躲過。
先前在瓜州驅(qū)逐那十幾個吐蕃劫匪時,云嘯拿云妙生給他找來的一把鐵劍在那里胡亂揮舞,被曹文挖苦了半路。如今一動手,曹文暗暗驚奇,自己這一巴掌雖未使出全力,卻十分迅捷,這小子竟然不當(dāng)回事,笑嘻嘻地避開,這才幾個月?他就從一只病貓恢復(fù)成武林高手,實在出人意料,難道三哥給他包的是某種神藥?哼,我看未必是他本事恢復(fù),八成只是運(yùn)氣好,碰巧躲過而已。
但是,若六妹真找個人家嫁了出去,我該怎么辦?還真到她家里去鬧么?以六妹的為人,倘若我真收拾她新郎君,她必定會和我恩斷義絕,這輩子我都別想在踏進(jìn)她家門一步,和她說一句話!那我豈不要悔恨至死?唉,曹文啊曹文,虧你自詡男子漢大丈夫,竟然連向心愛之人表明心跡的勇氣都沒有!假若你遠(yuǎn)行之前向人家說明你的心思,人家多半會等你回去,可你呢,他娘的連個屁都沒敢放!這下好了,你一走大半年,家里甚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說不定就像這小子說的那樣,回去后眼睜睜看著心上人成為他人之婦!
他越想越心神不寧,半晌過后,有氣無力地問云妙生:“二哥,你說六妹她……會不會嫁人?”
云妙生也吃不準(zhǔn)高茹英的心思,她心底良善,性子剛強(qiáng),而曹文呢?人是個好人,可就是喜歡扯謊吹牛,性子粗野魯莽,不甚善解人意,從兩人平常相處的情形來看,高茹英的確看不慣曹文。云妙生是個實在人,心里想甚么就說甚么,“我也說不準(zhǔn),不過……咱們來去不過半年,她沒那么快嫁人吧?”
曹文點頭道:“可也是,拖著兩個油瓶,找個好丈夫哪那么容易?”話雖這么說,究竟不放心,屁股上像長了蒺藜一般,坐不安寧,走兩步回望長安三次,脖子都要扭斷,可謂望眼欲穿,看樣子,若是長著一對翅膀,他早就飛回長安去了。
云嘯看自己把一個原本活潑的人整得魂不守舍,精神萎靡,心中不忍,清了清嗓門說道:“五哥,俺跟你鬧著玩呢,媒婆是去了次,可都被高姊姊斷然拒絕了,她說這輩子不再嫁人,只想安安生生把兩個孩子養(yǎng)大。”
曹文頓時來了精神,叫道:“他娘的,你小子為甚么不早說?”語氣中喜氣洋洋,伸手拍了云嘯一下,這一回,云嘯沒有躲避。“不嫁人就好!不嫁人就好!云賢弟,你六姐她對我……有沒有意思?”這是他第一次稱云嘯為“賢弟”,第一次對云嘯說話這么客氣,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這孩子能在他和高茹英之間起到關(guān)鍵的作用,不能得罪。
不過,他小瞧云嘯了,云嘯不會因私仇在高茹英面前搬弄他的是非。即便他是一個卑鄙無恥帶下流、損人利己、殘酷冷血的壞人,云嘯也懶得說他壞話,干脆直接收拾他。
云嘯道:“那你可問錯人了,高姊姊的心思,俺可猜不透。俺覺得她若再嫁的話,必定會找一個既對她好又對兩個孩子好的人托付終身。”
曹文哈哈大笑,“這我做得到!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