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犇光臨的頭一日下午,濟(jì)世幫總舵就已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凈凈,除五當(dāng)家曹文之外,其余幾位當(dāng)家的均已聚在前廳,商議對策。
二當(dāng)家、副幫主云妙生剛從長安趕回,一臉風(fēng)塵,尚未落座,就聽六當(dāng)家高茹英問道:“大哥,朱副幫主來做什么?”
徐宗閔道:“尚不知曉,他不明言,我們也不好問的。想必極其鄭重,不然他何必特意來此?”
四當(dāng)家劉賁道:“七弟在盟會上大展神威,趕走血虎幫,救下許多性命,再次揚名,深受朱老犇青睞,他有個女兒,正直妙齡,多半是向七弟提親來了。”說著哈哈大笑。
三當(dāng)家曹貫之道:“若果真如此,對咱們濟(jì)世幫大有好處,七弟,我們等著喝你的喜酒!”
云嘯剛要接茬,徐宗閔道:“未必,朱盟主的千金已當(dāng)眾與興云幫邱鵬訂婚,雖只是口頭約定,卻也并非兒戲。”云嘯想說的話跟這差不多,故而沒再多言。
劉賁皺起眉頭道:“那到底為了什么?值得他巴巴地跑來一趟。”
曹貫之道:“如今咱濟(jì)世幫的實力不容小覷,他剛做上盟主,正要扶植羽翼,過來與咱們親近親近也是有的。”笑了笑又道:“四弟,你可是遠(yuǎn)近有名的算命先生,他朱老犇要來做什么,你卜一卦不就知道了?”
劉賁的面皮微微一紅道:“三哥別取笑小弟啦,小弟擅長的是相面堪輿,你若是問前程、斷吉兇、看宅點穴,那是不消說的,不準(zhǔn)分文不取,譬如前年我說你要大富大貴,如今不就成了?至于算這國家大事、幫派之爭就不是小弟所擅長的了,天也,時也,勢也,命也,運也,人也……紛繁交織,太讓人頭痛,小弟領(lǐng)悟不來。”他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套,而后向云妙生道:“二哥,你怎么看?”
云妙生道:“什么怎么看?算卦卜筮么?你哥哥我可是一竅不通。”
劉賁道:“不是算卦,你說說朱副幫主駕臨到底所為何事?”
云妙生道:“等他來了不就知道了?朱老犇雖然是個厲害角色,可比起他哥朱老拐來還差些。不管他打什么算盤,咱們幾個臭皮匠還對付得了。”
徐宗閔道:“二弟所言甚是。”
幾個人猜不出什么頭緒,便聊了聊幫中事務(wù)和最近各自的所見所聞,用罷晚飯才散。
次日一早,眾人都換上了嶄新的衣衫,收拾得利利落落、精精神神,在前廳飲茶等候朱老犇。接近午時,有幫眾來報,朱老犇一行五人已經(jīng)進(jìn)城,不多時將到達(dá)總舵大門外。
徐宗閔道:“眾兄弟,請隨我去迎接!”眾人依序走出,在大門外等了片刻,就瞧見朱老犇、朱悠悠父子領(lǐng)著三條大漢策馬奔騰而來,嚇得路人躲閃不迭。
眾人迎上去,那五匹馬頃刻而至,馬上人一勒韁繩,五匹馬當(dāng)即在眾人面前立定,朱老犇等人翻身下馬,兩幫人叉手寒暄,說了些客氣話,互相引見自己人。
跟隨朱老犇父子來的那三人均是青石幫的堂主,其名曰陳霸、李興、張宏。看上去個個精明能干,身懷絕技。
進(jìn)得大院,雙方在前廳分賓主落座,早有幫眾捧上茶來。
朱老犇道:“一年前貴幫才不過十人,窮得叮當(dāng)亂響,想不到眼下竟如此興旺。”
徐宗閔道:“托盟主之福,日子還算過得。”
朱老犇的目光一一掃過濟(jì)世幫幾位當(dāng)家,嘴里說道:“徐幫主這話過謙了,你是位落地秀才,云二哥是跑江湖走貨的,其余兄弟有算命的、行醫(yī)的、開酒館的,聽說還有一位曹賢弟乃官宦之后,都不算是打打殺殺的江湖人士,竟然把濟(jì)世幫經(jīng)營得如此有聲有色,著實讓本座另眼相看。”
這幾句話有貶低,有諷刺,也有少許贊揚,令濟(jì)世幫眾人心生憤怒卻又不好駁斥,更何況他朱老犇是盟主,眾人得給他留點面子。
云妙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