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聞的糊味在山洞內縈繞,熏得云嘯時不時腸胃翻滾,而朱蘭蘭只靜靜地靠在他肩上,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那股糊味似乎奈何不了這位千金小姐。
當云嘯終于習慣糊味的時候,干草燒完了,云嘯看著那火焰一點點縮小,最終化作明滅不定的余火,映得周遭一片通紅。寒冷乘機悄無聲息地爬了過來,吞噬著曾經的溫暖,透過衣衫,鉆入皮肉。
云嘯潛運內息,對抗如蛆附骨的寒冷,朱蘭蘭干脆鉆入他的懷中取暖。
云嘯并非圣賢神仙,嗅到朱蘭蘭身上發出的少女體香自然少不得心猿意馬,可是身處險境,云嘯必須集中心力。他年紀雖輕,內功修為卻已極高,再加上他如今只視朱蘭蘭為好友對她無絲毫雜念,因此收攝心神就簡單多了。
余火最終被灰燼吞沒,山洞內陷入徹底的黑暗,山洞外,亙古的山風依舊肆意地呼嘯。
云嘯想起白天在石縫中看到的點點新綠,它們在如此嚴酷地方頑強地發芽生長,繁衍生息,云嘯暗暗敬佩它們生命力之頑強,若沒有它們,就不會有這篝火,沒有篝火,就沒有溫暖,人也就無法在此生存。
如墨的黑暗中,眼睛瞪再大都沒有用,云嘯干脆閉上眼睛,感受周遭的動靜,感應無處不在的節律。
他心中不是沒有恐懼,只不過懷里溫軟的朱蘭蘭和山洞另一側馬兒們的喘氣聲慰籍著他,使他能夠將恐懼壓在心底。
忽然,他聽到了山洞深處傳來的奇怪聲響,頓時緊張起來,右手探出,握住倚在旁邊石頭上的長劍劍柄。
朱蘭蘭也感受到了云嘯舉止的異常,扭過臉來問道:“又怎么了?”
她吹氣如蘭,令云嘯不由得想道,這姑娘的腸胃真好,嗨,這節骨眼上,俺這是在想啥?“恁聽,有動靜!”他輕聲道。
朱蘭蘭直起腰身,側耳聽了片刻道:“有風聲,有馬發出的聲響,還有你我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什么聲音啊!你倒說說,還有什么動靜?”
云嘯這才想起自己耳目聰明異于常人,有什么響動常常是自己先聞而別人后聞,于是答道:“從洞里傳出來的,像是有什么東西刮擦地面,待會恁就聽見了。”
朱蘭蘭用力抓住云嘯胳膊道:“你要是敢嚇唬本姑娘,絕不輕饒!”
過了一會,馬兒低嘶聲、馬蹄刨地聲傳來,牲口們似乎躁動不安起來。云嘯低聲道:“來了!”
片刻后,朱蘭蘭才驚呼道:“我也聽見了!咱出去躲躲吧!”
云嘯道:“外頭還不一定有什么等著咱們呢,再說,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見,不小心跌下山崖照樣死路一條!”
刮擦聲越來越響,伴隨著那聲音而來的,是從山洞腹中吹來的陣陣陰風。
云嘯拉著朱蘭蘭,摸索著蹲在附近一塊較大石頭的后面。馬兒們更加緊張,馬蹄亂踏,發出“噠噠”作響,似乎想掙脫韁繩。
少頃,兩盞綠瑩瑩的小燈籠出現在山洞深處,燈籠的光芒非常微弱,瞎乎乎的,跟沒打差不多,云嘯根本看不見燈籠后是什么。
那兩盞燈籠被高高舉起,時上時下,無論怎么動,二者間距不變,且高低一致,令云嘯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夔龍,他這才意識到,這兩盞小燈籠其實是什么生靈的眼睛,可能是蛇,也可能是龍!那在山洞里回蕩的刮擦聲,正是它的鱗片劃過石頭地面發出的聲音。只不過,從那雙眼睛來看,這生靈可比穎水里躲藏的夔龍大多了。
旁邊的朱蘭蘭又顫抖了起來,云嘯暗嘆,接二連三地受驚嚇,也真難為這姑娘了,看她以后還出來闖不闖、鬧不鬧!
來到這一片開闊地時,那兩盞小燈籠稍微停了停,似乎在觀察情形,然后迅速向云、朱二人這邊飄來,顯然,那東西瞧見了躲在石頭后面的兩人。
云嘯知道又一場惡斗在所難免,便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