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躲著別動,他自己挺劍而出,站到了石頭前面。
那生靈頃刻之間便到達(dá)云嘯面前,那雙眼睛在云嘯上方兩尺有余處停住,借助那雙眼睛散發(fā)出的微弱光芒,云嘯隱約瞧見了生靈那龐大的身軀,并真切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仰頭盯著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也俯視著他。
他早就盤算好了,只要一動手,他就往那對小燈籠上招呼,先把這一對東西刺瞎再說。
那生靈似乎感受到了云嘯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也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吼一聲,陡然把腦袋伸到了云嘯面前,其目光幾乎與云嘯目光平視,側(cè)過頭去僅用一只眼睛死死盯著云嘯的眼睛,長長的嘴巴幾乎碰到云嘯的身子,那神情似乎在說,你敢捅我眼睛試試!
這絕不是巨蛇,但的的確確像條龍!
云嘯頓時感覺自己的氣息變得紊亂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這……這還咋打?云嘯的斗志仍在,信心卻已動搖。
云嘯看到了生靈眼圈周圍的毛發(fā),或許是睫毛,也從生靈的眼珠中看到了自己那張因模糊扭曲而難以辨認(rèn)的臉,一股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似乎與另外一個自己打了個照面。
趁自己的內(nèi)息變得一塌糊涂之前,云嘯決定拼死一搏。
可是,他離俺太近了,俺得向后縱躍,才能使出那一招“霞光萬道”,俺一縱躍,他必然出手,擱以前俺不怕,可眼下內(nèi)息流轉(zhuǎn)不暢,這一躍必然不夠迅疾,反被他有機(jī)可乘。
云嘯心念電轉(zhuǎn),苦思良策,嘴里卻不由自主說了句:“老龍,恁好??!大晚上的,恁吃飯沒有???”呸,俺這張嘴,又胡唚了!
奇怪的是,生靈對他這句話有所反應(yīng),祂“呼”地一聲對云嘯噴了口氣,一股說不出的氣味熏得云嘯直想打噴嚏,趁這機(jī)會,云嘯向后飛起,可他腳剛離地,便覺得氣血翻涌,頭暈?zāi)垦?,不由自主落回地面,那招“霞光萬道”也憋在了手里。
腳一著地,云嘯便順勢向后翻滾,以防生靈出爪襲擊,其實他也知道,這生靈的本事幾近于神魔,自己這一翻滾極有可能無濟(jì)于事,可是做點什么總比什么都不做躺平等死強(qiáng)。
云嘯翻滾兩圈,極力穩(wěn)住內(nèi)息,身子絲毫不停,單膝跪地轉(zhuǎn)過身來,頭也不抬,朝生靈腹部的所在之處“唰唰唰”就是三劍,正如他心中所料,果然劍劍落空,云嘯抬眼看時,卻見生靈已轉(zhuǎn)過身去,正飛快馳向馬匹,那兩盞燈籠距離自己已在兩丈開外。
云嘯這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屑跟自己動手,且當(dāng)即明白了祂要做什么,連忙道:“勞煩把那匹雪納瑞給俺留著?!苯又?,他又補(bǔ)充道:“雪納瑞就是那一匹白里透紅的?!蹦巧`未必理睬云嘯,也未必知道何謂白里透紅,可云嘯仍覺得有必要把話說到。
馬兒嘶鳴聲、馬蹄聲、鱗片刮擦地面聲、骨骼斷裂聲……一陣亂響之后,那兩盞燈向山洞深處游蕩而去,似乎也帶走了山洞腹中吹來的陰風(fēng),耳中所聞的刮擦聲越來越小,留在云嘯和朱蘭蘭心里的刮擦聲卻還要再響一陣才會徹底消失。
直到生靈離去后許久,云嘯的內(nèi)息才恢復(fù)正常,看來,祂不想讓云嘯打擾自己進(jìn)餐。
云嘯長舒一口氣,暗自慶幸生靈放了自己和朱蘭蘭一條生路。
方才那滿臉是血的家伙只管害人,這位像龍一樣的生靈專意吃馬,二位倒是職責(zé)分明,絕不越界。真不知道這山里頭還有什么邪魔妖怪,魑魅魍魎。
云嘯在黑暗中呆呆地站著,胡思亂想,身心疲憊。
黑暗之中,就聽朱蘭蘭喊道:“云嘯,云嘯,你沒事吧?”聲音中滿含焦急和關(guān)懷。
云嘯道:“俺沒事,咱們的馬,好像只剩下兩匹了。你的雪納瑞不知道還在不在。”他聽出了兩匹馬的喘氣聲,不知那生靈是實在吃不下了,還是特意給二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