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劍聲雖然不用再拔箭了,卻仍在蹲在云嘯身邊幫著打理朱老犇父子身上的傷口,他見識過朱老強的高超武藝和那身蠻力,雙锏沉重,卻能被他武得出神入化。看著他使出全力卻依舊撼動不了云嘯,后者只是把鈿盒從右手換到了左手,以單臂從容對抗朱老強,左手該做什么做什么。
皇甫劍聲暗自驚嘆和納悶,他想不通云嘯是如何做到的。
他本想多瞧一會,看云嘯能支多久,但是一瞅見朱蘭蘭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憐愛之心再起,遂朗聲道:“斐力、頡勇,快!把他叉到一邊去!”
阿史那斐力和阿史那頡勇健如獅虎,一左一右去叉朱老強,朱老強又想以精妙招數像打發前幾位一樣將二人支走,卻做不到了,過了幾招之后,朱老強不得不用雙手應對阿史那兄弟,三人且戰且走,離朱老犇父子躺的地方越來越遠。
高手比武,群雄是最喜歡瞧的了,但他們更想看看云嘯手中所謂的龍涎到底能否讓朱老犇父子起死回生,于是,讓出道來,讓“乒乒乓乓”斗得正起勁的三個人穿過去。
這時,就聽皇甫琴韻大喊:“快看,快看,皮肉在動!傷口……傷口要長起來了!”方才云嘯和皇甫劍聲忙活的時候,她也好奇地在旁邊俯身觀看,若不是朱老強在這里胡鬧,她會更早一些發現傷口的變化。
皇甫琴韻這么一喊,群雄紛紛圍上來,伸長脖子觀看。
朱家父子身上的那些傷口果然在動,那情形很神奇,卻又透著詭異,群雄發出各種各樣的驚嘆聲。
一盒龍涎用得干干凈凈,朱悠悠腿上尚有兩處劃傷沒有醫治,但這點傷已不算什么,父子倆安穩了許多,不再怎么抽搐,呼吸也由急促變得舒緩,朱蘭蘭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不再哭泣。
皇甫劍聲目光一次又一次從朱蘭蘭身上瞄過,這會好像終于鼓足勇氣道:“朱姑娘,你放心,有我……們呢。”他妹妹皇甫琴韻在旁邊“噗哧”笑出聲來,被她哥哥狠狠瞪了一眼。
朱蘭蘭上下打量一下皇甫劍聲,說了聲:“謝謝!”而后向云嘯道:“為什么他們還不醒?是不是神水不管用啊?你替我……喊喊他們。”說著依偎在云嘯身上——經過方才那一番折騰,她已經身心疲憊。
看著云嘯和朱蘭蘭卿卿我我,皇甫劍聲喉結動了動,又招來他妹妹“噗哧”一聲笑。
“朱盟主、朱大哥,快醒醒,快醒醒。”云嘯一邊輕聲呼喚,一邊搖動朱老犇父子。
群雄翹首以盼,有人看云嘯又喊又搖忙了半晌,朱老犇父子還是像褲帶面一樣躺著,就開始交頭接耳了。
“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能起死回生的龍涎?小孩子裝模作樣唬人,你們這些傻子竟然信以為真,脖子伸得跟他娘得傻鵝一樣!”
“放你娘的屁,你不也像驢子一樣伸脖子么?”
“朱老二爺倆算是完了,方才我瞧他倆抽成那樣就覺得事不對!朱老三到底是明白人,人之將死,何必再受折磨?小孩子到底不懂事!”
“平心而論,朱老二這個盟主做得還行”
……
議論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吵得朱蘭蘭心中也沒了底,一個勁地問云嘯,“還成么?咱們是不是來遲了?龍涎是不是不靈了?”
皇甫兄妹也向云嘯投去懷疑的目光。
有些人覺得無熱鬧可看,空新奇一場,正搖頭嘆氣轉身離去,忽聽“啪啪”兩聲脆響,朱老犇父子幾乎同時叫喊一聲,挺身坐起,一個用左手一個用右手,各自捂著半邊臉頰道:“誰他娘扇我耳光!”口吻一樣,表情相像,驚奇,迷惑,錯愕,還有被扇耳光的憤怒。
朱老犇年紀較大,受傷又重,嗷嗷了一聲再次躺下。
朱蘭蘭喊一聲“爹”,叫一聲“哥”,打了她爹一巴掌,捶了她哥一拳,最后趴在她爹胸口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