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有假節(jié)鉞之權,東鄉(xiāng)侯可知什么是假節(jié)鉞!”
軒轅燁緩緩將腰間懸著漢劍的抽出,劍鞘隨意仍在周颯然的腳下,手指彈了一下八面的劍身,帶著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此劍乃陛下所賜,意味著本王是代陛下出征。”
劍頭一轉,直指周颯然,語氣陰森“你能做的事,本王能做!你不能做的事,本王也能做!東鄉(xiāng)侯覺得,本王是斬不了廣威,還是不敢殺你這個瀆職徇私的監(jiān)軍?”
一瞬間,周颯然的寒意一掃而空,身體逐漸暖和起來,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看得出,宇王沒在玩笑,更不是恫嚇。從客觀上來說,宇王既有節(jié)鉞之權,那么自身便是監(jiān)軍。而監(jiān)軍職在監(jiān)察軍事,協(xié)助將帥,本身并無生殺之權?;实墼谶@種情況下,仍然派自己來南疆監(jiān)軍,已經(jīng)是有借宇王之手殺人的意思了。
口舌之利,在行伍軍人面前,并沒有太大作用。廣威的事,是皇帝給自己挖下的陷阱,看似主動權在他和太子,其實步步充滿危機。陣斬廣威,那么太子就會怪罪他沒有盡力周旋,甚至懷疑自己與宇王暗通,畢竟看起來廣威的命是捏在自己這個監(jiān)軍的手里。但若保下廣威,宇王絕對會要了他的性命。
周颯然咽了一口口水,艱難開口“本侯只是需要走一下流程,否則陛下那邊,不好交代?!?
軒轅燁輕笑,將劍扔給一邊的士卒,親昵的扶住周颯然,說道“東鄉(xiāng)侯身負皇命,行事該當周全,路上是否水土不服?還請快入城中休息?!?
周颯然沒說話,只是點點頭,隨后登上馬車,在軒轅燁的注視下,緩緩進城。
代煌懊惱得將佩劍收起,說道“殿下,何故心軟?”
“心軟?”軒轅燁偏頭看著他,目光如炬,“若猜的不錯,他已患上了瘧疾?!?
代煌恍然點頭,不在言語,點齊兵將,下令關起城門。
瘧疾在這個時代,一旦患上,若是醫(yī)治不夠及時,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要死人的。從東鄉(xiāng)侯今天種種表現(xiàn)來看,已經(jīng)是開始病發(fā)的癥狀。誠如軒轅燁說的一樣,有的時候殺人,何須用刀劍?
平川城安邑坊。
南霈的京都一向繁華,即使到了夜里,也不會宵禁。東西二市,依舊熱鬧喧嘩,來往吆喝的商販絡繹不絕,各種攤位更是鱗次櫛比。酒樓,茶館,樂坊,妓院,賭坊……只要能想到的,在清仁坊到恭敬坊這一條街上都能尋到。
軒轅偲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衫,手里捏著一把折扇,一路走一路輕輕搖著。身邊跟著的,依舊是爍星。今夜,爍星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嘲笑軒轅偲裝扮。
“你拿扇子就罷了,扇來扇去的,你很熱么?”
軒轅偲微微一笑,耐心回答“你不懂,這是時興!”
爍星白了他一眼,無奈說道“就你懂!真以為穿個長衫,就是文壇巨匠,文人騷客了?說好今天請我吃東西,怎么搞得像你來游街出行一樣。用不用給你找倆侍從,一路吹敲?”
“庸俗,文人就該淡雅。否則,怎么進女閭瀟灑?”
“女閭?”爍星幾乎是要叫喊出來。
軒轅偲趕緊用折扇擋住她的嘴,低聲制止“喊什么?不去女閭,你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