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周颯然不解。
江寒語氣凝重,回答道“留在南疆,你隨時會有性命之憂,宇王目的已經達成,你是真要繼續做這個監軍不可?”
她說的這些,周颯然早就考慮到了,輕笑一聲反問“將軍為何要提醒本侯?”
“雖然我看不慣太子的作為,但也不想看你枉死在軒轅燁手上,好自為之。”
啟奏回京?顯然江寒只看到了表象。不論是宇王,還是太子,他們都不是這南疆棋局上的弈手。幕后操縱局勢的,還是那位隱居在章臺宮中六載的皇帝。周颯然明白,軒轅椃已經開始要對世家以及整個士族進行打壓。
監軍南疆名義上是重用,實則暗藏殺機。自古以來,外戚都是橫在皇權面前的威脅,呂竇之禍便是最好的佐證。他一直不領朝職,就是怕引起皇帝的猜忌。已經是第四十二個年頭,或許軒轅椃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于此同時,平川城中正在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全城戒嚴。再得到皇帝的許可之后,太子緊急調用禁軍,挨家挨戶上門搜查,同時又命大理寺著手調查禁軍府庫軍械流通的動向。
“為何你要使用禁軍制式羽箭?”軒轅烔立身在一處庭院中央,英武的面孔上掛著寒意。
熾日抱著佩劍,斜依樹干,淡淡說道“殿下命我行刺永王公子,不就是要讓陛下對太子,對宇王,乃至對整個世家生疑?”
“是覺得本王太蠢,還是你手段高明?陛下會想不到守天閣么?”
熾日笑了笑“我就是要讓陛下知道守天閣里出現了間者,這對殿下來說是好事。”
軒轅烔眼神犀利看人“你意欲何為?”
“只要守天閣不再被信任,那么往后不論是何種情報傳達到陛下耳中,都會引起猜忌和懷疑。殿下也能放開手腳,不用在暗中培植人手和黨羽。”
聽著熾日的解釋,軒轅烔沒有覺得有一絲欣喜,冷笑道“前夜京中出現了離恨天的身影,本王怎么覺得和你脫不開關系?”
熾日輕輕哼了一聲“宜王是懷疑我和張氏余孽暗通?”
“你當守天閣主是泛泛之輩?”
“閣主?”熾日從牙縫中崩出這兩字,“一介女流罷了,殿下寬心,此事查不到我等頭上,我早就將罪證放在了宇王的府庫中。殿下只需耐心等待,看太子和宇王互相撕咬。”
軒轅烔沉思良久,轉身瞥了熾日一眼,而后邁步離開。
“與狼共舞,稍稍疏忽是會粉身碎骨的,誰又能知道將來皇位上坐的會是哪個軒轅?”熾日輕輕將發帶捋在手中,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