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一聲冷喝,驚得眾人渾身一激靈。武序剛剛才抬眼看人,卻發(fā)現(xiàn)顧昱正臉色鐵青盯著自己,心頭一慌,急忙解釋道:“顧相切莫誤會,大理寺并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商悟也回頭望了人一眼,忍不住帶著幾分責難的口氣:“武大人,這是臨場退縮反悔不成?”
那眼神猶如兩柄利刃一般,直直扎在自己的臉上,武序有些不知所措,可一想到顧昱的態(tài)度,繼而又堅定的橫下了心:“商侍郎,之前我就說了,能幫忙我一定不會推辭??赡阋部匆娏?,此案性質(zhì)特殊,倘若大理寺介入,那便是等于將永王公子定罪?!?
“他本就犯了殺人的罪!”
顧昱霍然起身,指著商悟訓(xùn)斥道:“你這般言之鑿鑿,是有鐵證嗎?信口開河,是要引火燒身的!”
他雙眸陰沉,咬牙繼續(xù)說:“羈押起來并非難事,可要是沒有人證物證,強行定罪,你覺得延平王府會善罷甘休?屆時永王上書問責起來,是你來承擔后果,還是要讓這一眾同僚替你抗下?”
陸策見兩人的怒火也都發(fā)泄了大半,這才再次開口將其中復(fù)雜曲折一一道來:“仲平你且耐心聽完,令公子的尸首仵作細細勘驗過,其死因乃是心口的致命傷。墨玉梅花鏢你可聽過?”
商悟敢在顧昱面前失態(tài),但陸策的面子他是不能不給的,誰都知道他乃太子岳丈,也就是將來的國丈。當然,能讓他沉下急躁的關(guān)鍵,還是在那墨玉梅花鏢上?!半x恨天?”
陸策鄭重點頭:“有一事你等或許尚且不知,前日夜間,北原世子遭遇刺殺,雖沒當場斃命,可挨到了今日還是斷了氣。在現(xiàn)場,也是遺留下了墨玉梅花鏢。”
此言一出,商悟猛然覺得心頭一顫,癱靠在椅背之上。氣血翻涌的同時,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定罪,怎么個定法?難道是軒轅偲使用離恨天的暗器將人殺了?”顧昱諷刺了一句,像是在數(shù)落商悟毫無理智,同時他看出來,范密并沒有如實將所有信息都告訴他,“你只要有證據(jù)證明軒轅偲和離恨天勾結(jié)殺人,我立刻就向殿下進言,甚至也可以去面見陛下!”
商悟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其中竟還有這樣的牽扯,難怪陸策當時就將軒轅偲放了,想來太子的意思應(yīng)該也是暫時不能妄動。
永王會和張氏余孽勾結(jié)?即使作為政敵,他內(nèi)心也是不相信的,畢竟離恨天復(fù)仇的主要對象就是軒轅皇室。正如顧昱和陸策提醒的那樣,自己一口咬定軒轅偲殺人,就等于是在說延平王府同叛逆來往,更是變相給人扣上一頂謀逆的帽子。
說到底,他之所以咬定軒轅偲是兇手,無外乎就是二者之間曾有過節(jié),并且商溪是死在軒轅偲的房中。除此之外,就當前所有的信息來看,并無直接證據(jù)可以證明,一切只是主觀上的推論和臆想。相反,軒轅偲倒是有人證,雖然只是個花魁,但誰不清楚此樂間的背后是宜王。
宜王的人無緣無故是絕不會為軒轅偲做偽證的,若假設(shè)成立,也就間接表示宜王也參與在內(nèi)。
作為太子一黨的主要成員,商悟不會不明白近來東宮對待宜王和永王是怎樣的態(tài)度。這兩者看似都不關(guān)朝局,但卻是接下來對付宇王的關(guān)鍵。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是輕易開罪,不僅影響著雙方的關(guān)系,甚至還會因此而倒向宇王。
縱使自己再如何怒意翻騰,但冷靜之后也是想明白了這其中隱藏的關(guān)聯(lián)?!澳俏覂褐谰瓦@樣算了?”
殺人子嗣,可是在斷人血脈,商悟短時間內(nèi)難以釋懷,也屬于人之常情。倘若他立刻就能放下怨恨,反會讓顧昱感到不安。一個人能做到這般絕情寡義,不為任何因素所困,這樣的城府下藏著一顆怎樣的心,誰都難以揣測出來。
“殿下明面上沒有為難軒轅偲,可暗中已親自過問,仲平,你可別讓殿下為難??!”顧昱語重心長的說著,語氣也隨之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