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偏過頭盯著陳潛看了好一會,笑著說:“偲在之前的十六年里,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陸城,踏過最高的山巔便是蘭嶺。可陳太尉不同,你飽覽過延江的起始與末流,見識過凜宗和平川。難道鴻鵠的天地,也是燕雀的方圓籬笆可同日而語的嗎?”
這四句皆是出自于曹植的《鰕鳣篇》,陳潛淡淡的笑了一笑,接著詠道:“俯觀上路人,勢利惟是謀。公子覺得陳某也是追名逐利的世俗小人?”
“哈哈哈,豈敢?偲不過是覺得讎高念皇家,遠懷柔九州。此兩句,用在太尉身上再合適不過了。正是有貴國陛下的無限信任,陳太尉才會這般無懼艱險以身相報。高潔之士,也就上世之士才可相媲。”
“公子自比鰕?,將我比作鴻鵠,似乎并不簡單。”
軒轅偲抬手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腦門上彈了幾下:“莫非是偲厚顏,連鰕?都比不上嗎?如此,那便做蜉蝣好了。”
陳潛呵呵一笑,將自己樽中的酒又盡數倒還回軒轅偲的樽中,緊接著伸出一根食指探進樽中,將酒水稍稍一攪和,挑了挑眉頭道:“若是不跳脫潢潦之外,怕是朝生而暮死也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