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弓馬嫻熟以一當(dāng)百。平心而論,若非陳某使出詐降之計拖延時間,消耗了你們的銳氣,那一戰(zhàn)勝負(fù)難料。”
詐降,自古以來都是為人所不恥的,可同時這又是無數(shù)經(jīng)典戰(zhàn)例中層出不窮的計策。最為耳熟能詳?shù)哪^于赤壁之戰(zhàn),黃蓋詐降,成功以火船將曹操一統(tǒng)天下的野望付之一炬。
軒轅偲笑了笑,意味深長,不知是因此輕視陳潛還是單純覺得有趣。
“偲公子也覺得陳某無恥嗎?”
陳潛直接將話挑明,弄得軒轅偲實在不得不有所回應(yīng),深思熟慮思量再三,聳肩道:“確實有夠無恥的。”
“為何?”
“偲不知兵事,也從未涉及過兵事,但先賢皆說人無信而不立!就好比去女閭瀟灑,姑娘們每每都對你殷勤迎奉,可你卻許以下次一定,久而久之,姑娘們只會對你冷眼相待。”
“咳咳……”陳潛一口老酒差點就直接噴出來,這比喻說切合也是切合的,說是一派胡言確實是有些勉強。可最讓他意外的是,軒轅偲竟然能在這樣的場合下大言不慚說出這種事,這是陳潛萬萬想不到的。
轉(zhuǎn)念一想,倒又釋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軒轅玄就不是一個按常理行事的人,相比來看軒轅偲的放浪之言又何足掛齒?
陳潛常常也會捫心自問,自己為何而爭,為名為利?遙想三皇五帝終是化作黃土一捧,老莊孔孟人死燈滅,想得再遠(yuǎn)看得再多,都不及足下重要。所以,對于人本能的欲望,他是從不掩飾。在陳潛看來,一個男人連女人都不喜歡,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當(dāng)然,喜歡男人也不是不可以。
“偲公子的話初聽似乎有些粗鄙,可若細(xì)細(xì)一想,也是十年精辟入木。不過……”陳潛依舊還是吐槽了一句,“南霈文風(fēng)興盛,措辭還是該得體些更妥帖。”
軒轅偲擺擺手道:“文人雅士之類的言談舉止,是那幫世家公子用來沽名釣譽附庸風(fēng)雅的東西,我不需要。”
“為何?難道公子不喜歡成為文人雅士?”
“道理很簡單。”軒轅偲緩緩為自己斟上一樽酒,接著慢慢走到陳潛的案前,將自己樽中的酒勻出了一些倒在了他的樽中。年輕的面龐上,帶著幾分與青蔥之氣違背的老成,咧嘴而笑,“太尉有見過哪個成人會做和孩童的一樣的事?”
他抬起左手,以袖遮面,仰頭稍稍抿了一口,接著像是無可奈何般嘆氣:“這樣飲酒莫非我就不在是我,而是能比肩孔孟一般的圣人?”
陳潛猛然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永王世子,似乎比軒轅玄還要難以捉摸,后者行事雖然劍走偏鋒,可心思卻并不難猜。但偏偏這個軒轅偲,看起來坦誠無比紈绔飛揚,可所言所行總是留有無盡的余地。
誠如他所言的那樣,陳潛從不認(rèn)為自己的詐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于南霈來說這是丑行,但對嵥國來說這卻是智慧的妙舉。退一步來說,難道自己光明正大不以任何詭譎陰謀戰(zhàn)勝了西鎮(zhèn)大軍,南霈上下就會對他褒贊有加?
人總歸是利己的,于我有益才會稱好,于我有害自會罵壞。亦如城東賣炊餅的大郎,不會輕易去詆毀城西賣白菜的大娘。當(dāng)雙方乃至多方的利益發(fā)生沖突,才會產(chǎn)生出赤裸裸的仇恨。仇恨的表現(xiàn)形式,最為常見的就是武力和謾罵。
“如此真知灼見,陳某深以為是,那公子現(xiàn)在可否告知愿存于哪國之青史?”
軒轅偲本就是南霈人,就正常邏輯來說,當(dāng)然是存在于南霈的青史。可從古至今,但凡能于史冊之中留下名號之人,皆不是平凡之輩。陳潛的這個問題,換個角度來說是在問他有沒有野心,逐鹿南霈的朝局甚至是天下。
“燕雀戲藩柴,安識鴻鵠游。”
“鰕?游潢潦,不知江海流。”
軒轅偲將樽中剩下的酒緩緩飲盡,隨后像是泄了氣一般仰靠在陳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