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名叫舒望春,今年十八;他弟弟叫舒望秋,今年十歲。
兄弟倆是川省另外一個縣城的人,運動中爺爺被打倒,死在了臺子上。父親和母親經受不住精神折磨點燃了自家房子自盡,當時本來還拉著舒望春和弟弟一起,但舒望春帶著弟弟逃了出來。
火勢當時沒控制住,不但燒毀了舒家,還把左鄰右舍也燒了好幾家,萬幸人家都逃了出來。只是逃出來的人恨透了舒望春兄弟倆,叫囂著要父債子償。
在一個好心人幫助下,什么都沒帶的兄弟倆開始了長達一年多的流浪生活。饑一頓飽一頓的不說,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和介紹信,兄弟倆簡直是舉步維艱,全靠著乞討和偶爾偷一點農民的吃食活了下來。
年初時候的倒春寒就是好人也受了不少苦,兄弟倆那時候在繁縣,本來躺在橋洞里冷得瑟瑟發抖,噴嚏和咳嗽也不停,舒望春是知道外面好多人都因為這小小的癥狀慢慢加重病死了。
舒望春都給弟弟交代好遺言,誰知道就聽路過的人說公社在熬湯藥,不用介紹信每天都能去領三碗。
舒望春鼓起勇氣帶著弟弟去排隊了。排在隊伍中沒少聽人說是益縣的神醫來了,益縣因為神醫及時出手,沒有一個人因為這種病去世。現在神醫來了繁縣,還帶了藥,免費讓所有人都能喝上。
說實話,那三天舒望春兄弟倆不但靠這個藥治病,還靠這湯藥填肚子。三天后兩人身上的癥狀果然都消失了。
那時候,舒望春就想來益縣看一眼神醫。所以等春天過完后就帶著弟弟來了益縣。
聽完舒望春的自我介紹,沐紅玉真想問老天爺,這是什么賊緣分。舒望春倒是說為了報恩可以肝腦涂地什么的,她并不是很想要,收留了兄弟倆就是收留麻煩。
倒是胡奶奶,舒望春講述了身份來歷后又哭了一場,過了會兒一副堅決的樣子說“你們兄弟倆這是給沐醫生找麻煩呢!這樣吧,這隔壁還有個兩間小屋子也是我家的,你們兄弟倆要是不嫌棄,我去辦事處開個證明,就說你們倆是山上的以前沒上戶,現在買了我房子就能弄個戶口,還能領點口糧。”
隔壁小院子的門就在桂花樹后面,隱藏得很好,僅容一個人進出。兩間小屋子也真的小,就說一間十來個平方的寢室和一間逼仄的灶間。根本沒院子,只有一條三尺多寬的過道通往圍墻邊另一道門,出去就是和大院一個方向的巷子。
“也不怕老實和你們說。這兒原來只是下人房,我兒子媳婦在出事后一直假裝住在這邊,所以才沒受什么更大的折磨。這兩個院子本來是一個房產證,打算賣給同一戶人家,人家可以把桂花樹后頭的圍墻打通,連成一個更大院子。”
沐紅玉敏感的抓住了胡奶奶話里的關鍵詞匯“賣?”
“對啊!我這次就是專程回來打算把房子給賣掉的。沐醫生你在我心中也不是外人,所以給你透個底。我們一家在南師大附近原本就置辦了房產,運動時候為了躲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兒子媳婦才回老家安頓著。”
“這次上面政策好,不但讓我們一家四口全回到原來的單位,還對這些年做了些補償。加上三個孫子孫女,又給了兩套對門的大房子。”
胡奶奶說得唏噓,有心酸也有安慰,其中蘊藏的兇險和智慧可見一斑。還好現在得到了守望過后最好的回報。
“您老人家這套房產想賣多少錢?或許我可以幫您問問。”人家這經歷,沐紅玉都不好說自己想買。
可胡奶奶多精明啊,提前置辦產業,讓兒子媳婦把原本好好的房產秘密分成兩部分,看似住著最差的來賣慘卻保存了實力。一眼就看穿了沐紅玉的謊言。
“是沐醫生你打算買房是嗎?你是看上了這邊安靜的環境嗎?”不然這個日子人人都往東半城湊,你跑來北半城干嘛。
沐紅玉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