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陽城,天已經黑了,萬家燈火亮了起來。
陳劍主俯身在桌前,清瘦的身子,肩胛骨高高地聳起,他在批閱綏陽城中的大小事務。這些年來,年輕的翹楚固然有,可和呂長清他們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看著折子,陳劍主皺起了眉頭,心想以后綏陽城的未來該怎么辦。
脖子酸痛,手也乏了,自從當上了城主以后,陳劍主萬萬沒有想到,他一個練劍的人家,居然把頸椎病給練了出來,如今多看了一會折子,脖子就酸的厲害。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桌子上的蠟燭跟著微微地搖曳,陳劍主不用猜,就知道是他那寶貝兒子。也對,孩子他娘早死了,不是他的寶貝兒子,又能是誰呢。
果不其然,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他兒子陳無期站在了父親的身邊。
陳無期看了一眼奏折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臉上大寫著“乏味,無聊,無趣”,等他長大了,他絕對不學老爹,當這朝廷的狗官,他之所以喜歡呂長清,正是看重了呂長清的那一份瀟灑。
“爹,晚上冷,注意著涼。”陳無期把衣裳角給牽直了,皺巴巴的衣裳這才看著舒服多了。
陳三進“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繼續看著奏折。
按照以往的習慣,陳無期便也悄悄地走了,可是這一次,借著燭光,他發現父親老了許多,陳無期便愣在了那里,出神了。
看著兒子一直杵在那里,陳三進抬起了頭,看著他,“無期,怎么了?”
陳無期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微笑,他才不會承認自己覺得父親老了,心疼父親。他們家是那種很傳統的家庭,愛都埋在心里,不會學著洋妞一口一個“我親愛的爸爸,lovenu。”
陳無期便連忙轉移了話題,“噢,是這樣,我給了他們兩柄劍,還有拜了呂長清為師,您不會怪我吧?”
聽到這陳三進笑了,他還以為兒子又闖禍了,在他的印象里,每次兒子闖禍了總會這樣低著頭,目光亂飄的回答,沒想到這次居然是為了這件事。
陳三進回道“寶劍配英雄嘛,他們都是江湖上的翹楚,給他們,為父沒有意見。至于你拜呂長清為師,現在可能沒有必要,但是將來,嗯……可能有用。”
陳三進知道,呂長清以后的造化絕對是仙人級別的,兒子現在拜了他為師,總算有了一層關系。
聽到父親這樣說,陳無期點了點頭,這和他心中預想的答案也差不了多少,父親也絕不是小氣的人,看著父親又低頭看著折子,陳無期便悄悄地把門帶上,走了。
時間繼續消逝,蠟燭的燈芯越燃越少。
……
陳三進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了,又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皺了皺眉頭,心想兒子怎么還不睡覺。
他抬起頭,便看到于秋水站在了大門前。
陳三進心里郁悶,想搞了半天,原來是于秋水,他大晚上不睡覺跑到自己這來干什么。
于秋水臉上掛起了笑意,這笑意讓陳三進瘆得慌,自從齊云宗一戰后他可從未見過于秋水這般憨厚的笑了。
“喂,你笑什么?”陳三進罵了一句。
王志的聲音響了起來,“陳前輩。”
陳三進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他沒有想到于秋水居然把王志也給帶來了,可是他發現王志身旁還站著一個人。
起先,他并沒有認出來這是他的大師哥,可是看到了他手中的天怒劍,陳三進的思緒就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少年時。
那時大師哥斷安排行老大,選劍的時候,陳三進也喜歡這把威風凌凌的天怒劍,可是師哥先說了出來,“好帥的劍,我就要它了。”
因此,對于霸氣的天怒劍,即使斷了,陳三進也能一眼認出來。
“小師弟。”斷安輕輕呢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