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鬢間已有白發,雙手抱拳,十分焦急。
“哀家怎么會不知齊南伯于甘氏的重要性,只是甘尚書,此次是齊南伯自己行事不慎,留了活口,人到了聞遠侯府,我們卻毫不知情。最后這事還真言尚的生辰上被翻了出來,簡直愚蠢至極?!?
甘后一手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跟著發出聲響,嚇得伺候的宮女一顫,昨晚上太后回宮后大發雷霆,那個不小心打碎花瓶的小宮女
“那婦人出了潯陽便尋不到蹤跡,齊南伯和臣的人一路追查,連她何時入的江陵都不曾尋到。”甘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能一點線索都找不到,人就像憑空出現在江陵城的。
“潯陽都控制不住,還談什么江陵?幾個賤民都看不住,那個前線的遺孀要是不鬧到京城,何至于是如今這番局面齊南伯這些年在南邊待得腦子進水了嗎?”
甘后本是十分氣惱,深吸了口氣,卻又悠悠地吐出一句,“不過他既然連軍餉都敢染指,倒確實,罪該萬死?!?
甘茂身子一僵,他只顧著替齊南伯求情,怎么忘了,座上之人先是南越的太后、陛下的生母,后才是他的妹妹、甘氏的血脈。
“還有,哀家悉心培養簡兒這么些年,安排他在陛下身邊,尚書是怎么調教兒子的?”甘茂剛想說話,甘后又是一頓聽似不痛不癢的提點,讓他有些寒顫。
甘后深吸了口氣,恢復了往日端莊雍容,漫不經心地笑著說道,“他昨個傳消息進宮,哀家以為他沒忘自己姓什么,不曾想是擔心哀家在宮里無聊,讓哀家去侯府看戲,他可真是哀家的好外甥啊?!?
“娘娘,簡兒是您看著長大的,他定是向著您的呀,想來是這次南疆刺殺,觸了陛下的逆鱗,他才小心了些?!?
甘茂知道甘簡這番作為必定是陛下授意,甘簡自幼便和皇帝一起長大,到底是忠君的,無奈,只能這般不著痕跡地引開矛頭。
“那么多死士,居然殺不死一個不會武功、弱不禁風的病秧子,還讓他活著回到了江陵。十幾個刺客,連玥王府的門都沒進去,就全都變成尸體被拉到了京兆尹府那去了,這些年甘家就養了這么一群廢物?”
甘后在提起時,眉眼間的陰狠顯露無疑,“他倒是命大,當年就該讓他和那兩個賤人一起去死,如今只要想到他那張長得和那賤人如此相似的臉,哀家就恨地不得了。”
“娘娘,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甘茂很識趣地打斷了甘后的思路,他可是知道這個妹妹有多瘋狂的,眼下齊南伯的事要緊,玥王的事只能先放一邊了。
“你給云墨天傳個話,齊南伯在潯陽的事,云氏該怎么做,讓他自己想清楚。至于何中陸,既然他昨晚命大,沒喝下那酒,就派人再送點東西進去。”甘后擺擺手,閉上眼睛,示意他退下。
“臣,遵旨?!边@些年甘茂對甘后的想法早已經了解透徹,干脆地回了話,便行了禮便退下,剛走到門口,便聽到甘后開口。
“甘尚書,哀家記得,簡兒也快冠禮了吧。”
聽此一言,甘茂一咯噔,正打算跪下,便聽到甘后有說了句,“等此時了結,是該好好選個大家族,讓他安定安定,那些個入不了朝堂的氏族女子,若是當側室,倒也無妨,至于別的,就別妄想了?!?
甘茂連聲應和,顫顫巍巍地走了,心里已經把甘簡這個不孝子罵了百遍,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什么第一才女,那謝氏的女子,是一般人敢娶的?
甘家嫡子娶的,必須王侯將相家的女子,于家族有利,而且,又怎么可能只娶一個呢?就算自己許兒子胡來,太后又怎么允許呢?
甘后也不看甘茂離開的背影,招了招手,對身邊的人說道,“南邊的院子整理出來,去把云氏二女接到宮里來。再派波人去潯陽,把二人的生辰八字要來,常公公,這事你親自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