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絲帕遮住了沈淺音的雙眸,沈淺音知道此時顧晨就在自己眼前,朦朦朧朧中還是可以看見模糊的人影。
一根銀針扎進去,手指觸碰到那溫軟的肌膚,指尖的溫熱感覺讓沈淺音心里一陣戰(zhàn)栗,臉上泛點紅暈。
“不要怕,放松。”
輕和的聲音從沈淺音耳邊傳來,這是誰,莫云離嗎,那些話是他說出來的嗎,他也有這么溫柔的時候。
有點粗糙的大掌包裹住沈淺音柔軟的手,沈淺音只覺得好溫暖,就好像太陽映照在雪上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充滿了全身。
神門,曲池……一根根銀針扎進了顧晨的身上,顧晨坐在床上眉頭微皺,面上還是依然云淡風輕。
沈淺音扎完最后一針,頭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出一口氣,坐在了一旁。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沈淺音盡數(shù)收回了銀針。
顧晨溫和的開口道“沈姑娘,可以了。”
沈淺音摘下了絲帕,看著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顧晨,臉上還是有點不自然,說道“顧公子感覺怎么樣?”
“身體輕快了很多。”他好久沒有過這么輕松的感覺了。
沈淺音淺笑,上前為顧晨診脈,說道“這次非常成功,毒已經(jīng)清了大半,剩下的我給你開張方子,你慢慢調(diào)養(yǎng)差不多半個月就好了。”
其實再施幾次針,好的更快,可沈淺音覺得還是開方子好,她少時隨父親奔走,雖然沒有一般女子的拘謹,但骨子里還是一個十分傳統(tǒng)的女人,如果要讓她天天來行針,她寧可找塊豆腐撞死。
“有勞沈姑娘了。”顧晨起身作了一揖。
沈淺音淺笑,看著顧晨身的莫云離說道“王爺,不知這樣可還滿意。”
“還行。”
又是兩個字,沈淺音已經(jīng)習慣了,“那不知衛(wèi)王殿下還有別的事嗎。”言外之意就是沒有別的事就讓我走吧。
顧晨嘴角勾起一道不可察覺的弧度,這沈姑娘真是有意思,一般都是莫云離嫌棄女人,如今風水輪流轉了,能看到這樣一幕,顧晨頓時覺得身上那輕微的疼痛也不算什么了。
莫云離眼中帶著些不悅,“沒事了,待會兒會有人送沈姑娘回去。”還真是頭一次,有女人巴不得離他遠遠的,這丫頭當他是洪水猛獸嗎。
“多謝王爺。”
過了幾天,沈淺音去裕壽堂請安,就看見了一個最不想看見的人。
一襲天青色竹紋長袍,俊眉朗目,笑容溫潤,標準的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看不出絲毫的瑕疵。
沈淺音看著沈沅蘭一副癡戀的眼神,直盯著對面的杜承業(yè),若是四下無人,只怕就要坐到身邊了。
鄭氏一臉溫和的看著杜承業(yè),“難得杜公子還想著斌兒,不知近來杜公子最近身體可還好啊。”
沈沅蘭是沈府嫡女,若是有一門強力的姻親對沈府自然是好事,杜家明顯已經(jīng)敗落了,可是這婚事又是老太爺在世時親自定下的,若是貿(mào)然悔婚,難免有個嫌貧愛富的名聲,對于杜承業(yè),鄭氏說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討厭,只是心中有點可惜。
“有勞老夫人關心,晚生身體還是很硬朗的,這點小病不算什么的,到底是晚生年輕,看著沈世伯壽宴高興,就多喝了幾杯,沒曾想居然一個不注意就落水了,還真是給貴府添亂了。”
自從上次在沈府落水后,他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養(yǎng)好病,今天特意來沈家,除了探望沈斌,也是為了讓沈家人心里對他多一點愧疚。
聽了杜承業(yè)的話,鄭氏眼中帶了幾份愧意,孫氏有點訕訕,而沈沅蘭則是一臉的心疼。
“對了,怎么不見沈斌兄啊。”杜承業(yè)一臉疑惑道。
其實當日杜承業(yè)落水后就盡快的回了杜家,雖然這幾天病著,但對沈家發(fā)生的事也是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