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他心大還是沒心眼。

看著下人們扶著聶鑠內堂走去，沈淺音往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于大夫，等等。”

“怎么了？”于訥剛走到門口，看著沈淺音往床上走去，疑惑道。

沈淺音面色嚴肅，往床上一指，說道“你看。”

于訥順著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靛青色錦緞上竟有著點點白粉末。

二人趕緊一起上前去，拿起一點粉末放在鼻下嗅了嗅。

沈淺音眼神一凜，抬頭拿掉了那床上掛著的香熏球，打開一看，拿出那沉水香往鼻下一嗅，心道果然是這樣！

屋子里并沒有什么花卉，只擺放著兩盆羅漢松盆栽，沈淺音鼻尖能聞到淡淡的沉水香氣，就來自于床帳上掛著的白銅鏤空雕花小掛爐。

那白銅掛爐雕刻的十分精細，這樣的掛爐里設有香盂，再有兩個銅環保持平衡，便是怎么樣都不會使香粉灑出來。

可沈淺音手里這個小掛爐只有一個銅環，只要微微受力這樣香粉就很容易撒出來，剛剛沈淺音一把窗戶打開，清風一吹，所以這香粉就撒到了床上。

“我聽聶將軍說起過，這沉水香是聶老夫人生前最喜歡的香料，所以聶將軍就算不愛焚香，也會在房間里點上沉水香，而且每次都是他親自填香粉，不會假手于人的。”于訥看了一眼尚還在醉中的聶鑠，嘆了一口氣，他一直以為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將軍會是個心硬的，看來心再硬的人也有柔軟的一面。

原來如此！

聽完于訥的話，沈淺音眼里閃過一絲陰狠，居然利用聶將軍的念母之心，在沉水香里加上馬錢子，這樣聶鑠常年累月接觸下去，肯定會危及性命的。

“雖然這毒的源頭找到了，可是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加進去的。”于訥有點苦惱。

沈淺音也點了點頭，確實，這聶府來來往往的這么多人，只要是進過這個院子，就都有嫌疑，而且也沒準兒是香料再送進府之前就被動了手腳，這樣的話范圍就更廣了。

“府外的事可以拜托衛王殿下，如果下毒的人是在這聶府里，咱們就要好好合計一下了。”沈淺音若有所思道。

聶鑠的酒量不錯，下午就醒了，聽完沈淺音和于訥的話，饒是涵養再好，也氣惱地捶了一下桌子，要是查出來是誰干的，他一定要親手把那個王八羔子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