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冬日,街旁的樹木只剩下了枯瘦的樹干,彩錦坊里早已堆上了碳火,數不清的貴婦小姐們都來購買著流華錦,店鋪的伙計和掌柜都忙得團團轉,但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
二樓窗口,沈淺音樓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唇角微勾,看著對面的蕙娘,笑道:“你的手藝可真好,這流華錦可真是受歡迎。”
“是小姐的主意好。”蕙娘淡淡道。
沈淺音看著蕙娘,眼神中透出淡淡的哀思,應該是又想起從前了,拍了拍手安慰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決不食言。”以前的事情無力改變,只能寄希望于未來。
“我心中有分寸的。”她今天看見彩錦坊的樣子,好像當初紀家得到明華錦時的樣子,那時她也是滿心的歡喜,只是誰也不會想到最后紀家會落到那個下場。
“她怎么來了?”蕙娘看著樓下一位剛下馬車的少婦,皺眉道。
沈淺音也看去,只見那少婦一身的綾羅綢緞,腕子上套著好幾只金玉手鐲,戒指幾乎戴滿了兩只手,妥妥的一副暴發戶的嘴臉。
“她就是我那嫁進吳家的庶姐,紀蘅”蕙娘看著那個一身富貴的少婦,好久不見,紀蘅還是依舊光鮮艷麗,只是不知道那一身的富貴有多少是從紀家得來的。
“原先吳家上門求娶的是紀家的嫡女,按理應該是我出嫁,只是母親嫌棄吳家,又因為呂家不好拒絕,所以父親就把紀蘅嫁到了吳家。”
紀家也是個大家庭,嫡庶有別,從前紀蘅是紀家庶女,對于這個庶姐,母親也沒少了她什么,就算父母當初把她嫁到了吳家,父親怕紀蘅懦弱的性子會在吳家受委屈,嫁妝也是沒少給,可是沒想到父親卻看走了眼,一向看起來膽小的紀蘅居然會成了紀家的一顆致命的毒瘤。
“原來是這么回事,難怪這位吳夫人會那么幫著吳家,看來不僅僅是恪守三從四德。”原來紀蘅也是替嫁的,想想這個沈淺音心里對紀蘅倒是多了幾分同情,畢竟孫氏前世就是這么對她的,可她有沈安關照嫁到杜家日子都不好過,更何況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女,換了她也會把之前迫害她的人一一回敬。
可同情歸同情,紀蘅現在是處于和沈淺音對立的一面,她對于敵人可從來不會手軟。
“這位吳夫人今日來彩錦坊,我看目的應該不單純。”沈淺音看向蕙娘,“吳家當初暗算紀家為的就是明華錦,如今這個能生錢的寶貝居然落到了沈家,你說吳家人心里會是什么滋味。”
“你的意思是吳家會來打流華錦的主意。”
“不是會,是一定會。”沈淺音肯定道。
蕙娘點了點頭,確實,紀家是姻親都不放過,更何況別家呢。
“你覺得吳家會怎么做。”紀家的悲慘歷歷在目,蕙娘不想沈家也受著無妄之災。
沈淺音起身來到二樓的樓梯口,看著吳夫人正在看一匹緋紅色的流華錦,那神情跟那些豪門貴婦有的一比。
沈淺音唇角冷笑,這就是小人得志,叫來了掌柜的在耳邊吩咐了幾句。
只見樓下吳夫人看著那流華錦愛不釋手,又多挑了幾匹其他顏色的,那伙計一臉諂笑道:“夫人可真是出事闊綽,我們樓上還有專門做衣服的,夫人要不要上去看看。”
“也好。”紀蘅心想正好趁機多做幾件衣服,隨著伙計上了樓,在二樓的過道上迎面遇見了兩個姑娘。
那兩個姑娘臉上都戴著面紗,其中一人的說道:“小姐放心,改日就送到府上去。”
那女聲在紀蘅聽來就像是地獄來的聲音,狠狠的拽住身旁侍女的手。
“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伙計看紀蘅臉色不好問道。
紀蘅穩定住了身形,再一看過道上竟然沒有那兩個人影了,問道:“剛剛那兩位姑娘哪里去了。”
伙計不大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