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院里。
孫氏坐在主位上,端著一杯雨前龍井,輕輕的撇了茶水撇上面的浮沫,輕輕抿了一口。
“母親看起來心情不錯啊?!鄙蜚涮m做在一旁,嘴角微翹,看著孫氏心情不錯的說道,“這次沈桓吃了這么大的虧,不但沒保住宋姨娘那個賤人,還惹了父親不快,看著他那有心無力的樣子,可真是痛快?!?
一想到這里,沈沅蘭多日來的不快消散了一些,沈沅蘭一向看不起沈桓這個庶出,更何況沈斌的死還和沈桓有關,沈沅蘭就跟看不慣沈桓了,可惜沈斌已亡,沈沅蘭也沒那個底氣去找他麻煩,如今能讓沈桓吃個悶虧,出口氣也是好的。
孫氏放下手里的茶,看著沈沅蘭洋洋得意的樣子,說道:“行了,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過拉下了一個宋姨娘,也值得你高興成這樣?!睂O氏的指甲輕輕劃過茶蓋,眼里透著幽深,“若是能把那對母子一并鏟除了,那才是值得高興的事。”
孫氏在這后宅這么多年,也是有點手段的,沈沅蘭交給孫氏那些東西后,孫氏就去查有誰進過落珠院,很快就查到了夕霞院,又聽說沈悅茹這幾天跑蘆藜院很勤快,就想通了整件事。
孫氏原本因為沈斌的事就對沈桓非常痛恨,如今沈桓還要算計她們母女,孫氏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沈桓害了她兒子,那她就要讓沈桓也嘗一嘗失親之痛。
“可惜了胡姨娘的那個孩子。”孫氏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惋惜,她也希望胡姨娘這一胎是個男孩,她好記在名下,鞏固地位,可惜就這么沒了,心里頭也懊悔當初或許就不該為了想讓老爺重怒,就縱容沈悅茹下藥。
沈沅蘭倒是不覺得可惜,胡姨娘一個青樓里出來的,生出來的孩子就算是個男孩,又能有多金貴,撇撇嘴道:“沒想到胡姨娘的命不怎么的,身子還那么嬌弱。不過母親,沈悅茹命也太好了,明明就是她下的藥,就算背后是沈桓主使的,這要是讓父親知道了,沈悅茹也沒好果子吃。”
一想起這個,沈沅蘭心里的怒氣又上來了,不明白孫氏為什么這么做,真是便宜了那個小賤人。
說起沈悅茹,沈沅蘭的眼里就閃過陰狠,沒想到沈悅茹那個賤人,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想起上次她和沈悅茹說的那些話,她本來也是想讓沈淺音吃吃虧,然后把事嫁禍到沈悅茹頭上,這下就可以一下子教訓她討厭的兩個人,沒想到后來孫家出事,沈斌又死了,她就沒去找沈淺音麻煩,過了這么久沈悅茹居然敢陽奉陰違的算計她,把幻渺香放到她屋子里。
孫氏聽著沈沅蘭的話,心里也有點后悔,本來是想把那兩個賤人一并處理掉的,可沒想雪蛾居然偷跑了,雖然最后宋姨娘倒了,可沈悅茹卻好運逃過了一劫。
這邊才從蘆藜院里出來,沈淺音正要回棠秀苑,路過花園時,假山旁有一個人影擋在面前。
“二堂哥怎么在這里等著,難道還有什么事嗎?”沈淺音看著面前的沈桓不善的臉色,心里譏笑道。
沈桓看著沈淺音的笑靨比一旁的展開的牡丹還要艷麗,若是平時他應該會升起一絲欣賞,可是現在沈桓只覺得可恨。
“沈淺音,你今天可是高興了,恭喜你,今天你可是大獲全勝啊?!苯裉旆堑珱]把沈淺音拉下水,反而還害了宋姨娘,沈桓心里氣得連三妹都不稀得叫了。
沈淺音聽著沈桓陰陽怪氣的話,譏笑了一聲,“二哥,這話是怎么說的,這事可是宋姨娘咎由自取,怎么二哥這是要為宋姨娘鳴不平嗎?!?
此時花園里的花都已經爭奇斗艷,一片姹紫嫣紅的美景,只是站在一旁的兩個人氣氛是劍拔弩張,根本就無心觀賞。
沈淺音不搭理沈桓快要爆發的臉色,走到一株月季面前,背對著沈桓,“只可惜我在這府里人微言輕的,二哥這些話不如去跟祖母和大伯父說說,或許宋姨娘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