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岳州城中的沈宅,那小橋流水一般的亭臺樓閣雖不比載園精致,可也是十分雅致,桂香浮動,隨風而落,那金黃落在院中踱步的人的身上也無暇顧及。
“還是不肯吃嗎?!鄙虬卜€重的臉上難得的浮現了急躁。
蕙娘搖了搖頭,秀麗的面上浮現了苦惱之色,“這孩子都把自己關在房里好幾天了,怎么說都不肯吃飯?!?
“這也難怪,且不說音娘是湛兒唯一的胞姐,湛兒從小就和音娘關系親近,這聽了這個噩耗,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那也不能不吃飯啊,少爺才多大,這要是餓壞了可怎么是好,小姐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少爺這樣啊?!鞭ツ锱c沈安雖是已經相許過心意,可是現在還未成親,蕙娘記得沈淺音昔日的恩情,在沈湛面前也不敢托大。
“少爺到現在都不肯接受小姐已經去了的事實,一口咬定小姐沒死,這樣下去可怎么辦啊。”在蕙娘眼里,沈湛和沈淺音姐弟情深,沈淺音遇害,沈湛不想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也不能老是這個樣子。
沈安焦躁的捋了捋頭,當聽說沈淺音出了意外,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生意,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岳州,沒想到一來沈湛這邊也出事了,這可怎么是好。
沈安只覺得有負沈立行所托,當初答應過堂兄要好好照顧沈湛姐弟,可現在沈淺音死了,如今沈立行這一房就沈湛這么一根獨苗了,要是再出了意外,他死了也沒臉去見堂兄了。
“都怨我,都是我的錯啊,當初音娘要來岳州,我就應該一起跟著或者多派點人手,要是我一起來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個結果了。”
對于沈淺音,沈安捶了捶胸,心里除了愧疚就是自責,如今沈家選上了皇商,不用在和以前一樣看當官的臉色,沈湛又成了姚老的弟子,眼看沈家就要興旺了,沈淺音明年及笄就可以找個好人家了,可現在原本大好的人生被這么一次岳州之行全毀了。
蕙娘看著沈安自責的樣子,上前輕聲道“你也別太自責了,誰都不希望發生這樣的悲事,你也要保重身體,小姐去了,少爺現如今鉆了牛角尖,你要是倒了,沈家可就真的完了,到時候小姐的一番努力可就白費了。
沈安這段時日心情不是一般的沉痛,沈淺音對于蕙娘來說更是有著天大的恩情,沈淺音出了事,蕙娘心里的悲痛也不亞于沈安。
蕙娘也是經歷過失親之痛,也沉迷在失去親人的哀痛中無法自拔,蕙娘能理解沈安的心情,可是蕙娘更明白老是一味的沉浸在痛苦里也不是辦法,當初沈淺音幫助她走出了悲痛,報仇雪恥,蕙娘今日也同樣對待沈家人,報答沈淺音昔日的恩情。
沈安看著緊閉的格子門,心里擔憂沈湛的身體能不能撐住,想著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想要走上臺階,進去安慰沈湛幾句。
“安叔,蕙姨。”
清揚的女聲從背后傳來,溫和的聲音讓沈安身形一顫,那原本擔憂的神情立刻換上了驚愕。
沈安和蕙娘緩緩轉過頭去,只見在那桂花樹下,天青色的身影十分的纖細,站在那里好像風一吹就能帶走她,縱使是身著男兒裝,也依舊掩蓋不住那一身的風華,那張清麗的面容沈安不知見過多少次,可從未像現在這般激動。
沈淺音走到臺階下,看著沈安和蕙娘詫異的樣子,心中生了點澀意“安叔,怎么這才幾個月不見,安叔就不認識侄女了?!?
沈淺音現在一身男兒裝,放在人群中絕對是顯眼的存在,可是沈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是真的。
蕙娘也是不敢相信,她當初可是親眼看見了沈淺音的尸體了,當時她還悲痛怎么好好的姑娘就這么死了,蕙娘雖然與沈淺音接觸不深,可是眼前的女子跟沈淺音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難道她當初是看錯了嗎。
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