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私塾辦的如火如荼,即便曾經懷疑先生太過年幼的那些人在悄悄看過他講課后,也都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那樣的出口成章,筆走龍蛇,是他們希望自己兒子今生能夠達到的成就。
雖然很遙遠,但總有希望不是。
然后,又有三個不識字的孩子被送進私塾。
王含章對此一視同仁,許遠卻有些不忿,忍不住在村里說了幾句風涼話。
“既然不相信那就別送去啊,看到王先生講課優秀才送去,這叫什么?”
“也不知道臉皮怎么那么厚,明明都招生結束了……”
許月娘聽聞后嘆了口氣,沒說什么,過了兩天讓那三家的人來自家幫了幾天工。
送孩子去的那三家父母面色訕訕,好幾天不敢出家門。
許老爺他們得罪不起,王先生同樣得罪不起,自己做的事只能自己挨著了。
而在被許家叫去幫工后更沒有什么話說了。在村里,許家的活計那是一等一的搶手。
楊村長對此恍若未聞,只是叮囑自家小孫子在私塾中要認真讀書,跟緊王先生的腳步。
以他已知天命的生活經驗來看,王先生絕非凡人。
自家孫子日后的前程,就看王先生的了。
楊銘對爺爺的話愉快的答應了,他自己也覺得先生很了不起。一套拳打的虎虎生風,真好看。他心想,要是自己打出來,錢家的小娘子定會喜歡上自己。
他不知道,王含章打完一套太祖長拳后咳了半天,險些把肺給咳出來。
許月娘給他煎好藥端過去,忍不住埋怨道“先生,您自己的身子自己該知道,體內淤積的寒氣那么多,哪里就能打拳了呢。”
王含章摸摸碗壁,縮回手,靠著抱枕艱難的笑道“學生們想看,我怎么能不打呢。要不然,以后他們還怎么相信我,跟我學武。”
許月娘說道“那也該想著自己的身體情況啊,您看看現在咳的,不知道喝了藥管不管用。再有下次啊,讓許遠去,他身強力壯,一身勁沒處使,打套拳還不是手到擒來。”
剛走進門的許遠聽到這話,感覺胸口一疼,被夫人捅了一刀。
他走過來道“夫人,我可沒有一身的勁啊。”
許月娘白了他一眼,問道“佳兒睡著了?”
“睡著了,”許遠看著王含章,關切道“先生感覺怎么樣,明天還能上課嗎?若是身體不適,我明早讓人去挨家通知暫時停課。”
自王含章做了先生,周圍人都改了稱呼。
王含章端起湯藥一飲而盡,眉頭緊皺,這藥苦的讓人咋舌,“沒事,明天就康復了,不是什么大問題。”
許月娘早端來一盤蜜餞放在旁邊,“先生,以身體為重啊。”
王含章笑道“剛開學一個月就因先生身體問題而停課,說出去不好聽。行了,明日照常上課。”
許月娘見他堅持也就不好再多說什么了,夫妻倆陪他說了會話就要告辭了。
王含章從床頭摸出兩本簿冊,“我見你們雖曾習武,但功夫不過三流,這本《長春功》與月娘你性情相合,《八卦心經》適合許遠,你們拿去修習吧。”
許遠和許月娘皆心頭一動,稍稍平靜后,恭敬的接過心法退了出去。
他們走后,王含章安靜的躺在床上,每一次悠長的呼吸是,鼻間總會帶出一陣白氣,徹夜如此。
夫妻倆回到房間,悄悄點起一根蠟燭,借著微弱的燈光將各自的心法大概看了一遍。
許遠使勁壓低嗓音,不讓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被人聽到,說道“月娘,你說王先生有多少高級武學啊!隨隨便便拿出來一本就這般高深,實在讓人……”
“讓人什么?”許月娘合上書冊,長長吐了一口氣,“該我們的我們就拿,不該我們的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