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旁邊聽到聲響的人過來詢問出了何事。
這才知道,汝陽王府排名第一的大供奉竟在昨晚去世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每人的反應(yīng)不一而足。
有難過,也有歡喜,還有忐忑。
金剛門是汝陽王依仗的第一大勢力,門人弟子在院中跪成一片,哭聲不絕。
他們不是哭老僧,而是哭自己。失去了老僧,金剛門的地位岌岌可危,此刻不知多少人想取而代之,現(xiàn)在哭一哭,總好過以后連哭的時間都沒有。
許正陽踉蹌的走進院落,臉上的淚痕尚清晰可見,他跪倒在老僧靈前,痛聲道“大師,怎么會……昨晚相見時大師尚且安然無恙,怎么今天就……嗚嗚嗚……”
他哭的實在真誠,活像死了親爹。不,應(yīng)該說他死了親爹都沒這么傷心。
阿二聽著又忍不住落淚,心中感激他的拜祭。
他扶起許正陽,道“許先生,您起來吧。”
這些年憑借精湛的醫(yī)術(shù),許正陽也得了個先生的諢名。
許正陽順著阿二的力道起身,臉上還是一片悲戚,他上完香正用衣袖擦拭眼淚準(zhǔn)備離去,誰知卻被阿三拉住。
阿二皺眉“師弟?”
阿三沒管他,頭頂裹著白布說道“許先生,昨晚師傅去過你那里?”
許正陽“啊”了一聲,悲傷道“是,大師言他想了解醫(yī)家對人身結(jié)構(gòu)的看法,便來和我問詢幾句,沒想到……”
他說著又要擦淚,又像想起來什么,說“大師似乎要印證什么輪,什么脈,我也不清楚……”
聽到這話,阿三便放開了他,行了一禮后便在老僧前跪下,面無表情。
日頭剛升起,前來吊喪的人就絡(luò)繹不絕,沒過多久,汝陽王竟也到了。
他身邊跟著玄冥二老,面色嚴(yán)肅,似乎在為老僧的逝世傷感。
但只是似乎。
……
許遠聽到窗子開合之聲,立刻點亮燈燭,就見王含章扶著桌子“哇”的吐出一口血。
他急忙過去“王先生,你怎么了?”
王含章面色痛苦的搖搖頭,示意許遠將他扶到床上。
他在床上盤膝而坐,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緩緩?fù)孪ⅲ欢鄷r就有道道白氣從頭頂氤氳升起。
許遠看著暗暗心驚,悄聲退了出去。
然后四下看了看,干脆般了椅子在門口,抱胸而坐,雙眼瞪得像銅鈴,為王先生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