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太湖在月色下泛著魚鱗般的水光,隱隱倒映著長出湖面的水草,遠處不時有幾聲水鳥鳴叫,不知是否夢到了從前的事。
王含章在湖水前止步,湖邊有小船,但最終還是沒有上,自己在湖邊的一株柳樹上吹了一夜的柳葉笛。
笛聲隨風一起吹動青綠的絲絳,恰如那一日山莊前少女飄飛的青絲。
第二天一早,擺渡的船家打著哈欠走出船艙,見到船板上的人頓時嚇得一激靈,迷茫的雙眼睜的老大,“你你你”說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是誰?”
王含章隨手拋出一錠銀子,“叮當當”滾落到船家腳下,“我說,你走。”
船家哪里不知這是來了大客戶,立刻諂媚的點頭哈腰問好,撿起銀子一撐竹篙,小船蕩漾起層層漣漪,往湖中而去。
白袍大漢說了張汶、殷素素一行入湖的位置,王含章便推斷出他們可能去到的地方。
論起對太湖的熟悉程度,王含章不在任何人之下,比起其他人漫無目的的找尋,他倒是有可能提前找到他們。
……
“醒了。”
張汶彎腰抄起一蓬湖水,將臉打濕,清晨的涼意瞬間傳遍全身,整個人立刻回神。
殷素素在船頭撐著船,竹篙一動,小船便沖開密密麻麻的茭白、菏葉,行向深處。
她看著張汶的動作,這么些天早習以為常,并不出言干涉,反而自己看著身周的一片青綠,嘆了口氣。
順手從船旁撈起一個菱角正啃著的張汶聽到嘆氣,抬頭問道“怎么了?”
殷素素抬手轉了半圈,示意這漫無邊際的四周,“我們算是徹底迷失了方向,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又是在湖上,連記號都沒法留,就算有人來救也找不到我們啊!”
她說著又是一聲嘆息,索性把竹篙扔到一旁,連船也不劃了,坐到船上素手撐著臉生悶氣,任小船隨波自流。
張汶啃完菱角,看了看躺在船艙里昏迷的蘇昌的脈象,一如之前一樣無力,但好在沒有繼續惡化,他松了口氣。
然后出了船艙將橫著的竹篙豎放,才道“活著就好啊。謝遜也不知什么時候就追到我們,該找個地方躲一躲。我師兄的傷也拖不得了,再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