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月抓了一個大巴車上的抱枕朝前面扔去,臉色變得通紅,“怎么沒有小姑娘給你遞紙飛機?”
“我說了嘛,男生,男生才會這樣。至于這個年紀的女生會怎么做,我又不知道。”徐少陽沖她眨了眨眼睛,笑容里莫名有幾分狡黠,“再說,我已經有小白了,你沒有啊。”
“誒喲~~~~不就是有個女朋友嘛,平時也沒見你們兩個呆在一起過,看把你給能耐的。”凌如月一把拽住王承乾的胳膊,以小孩子吵架般的架勢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變一個出來?”
“咳咳咳……怎么又開始了,非得把我們虐死是怎么著?”朱伯特在后排嚷嚷著喊道,“后頭還坐著兩位單身男士呢,是吧承一?”
……
“……承一?”
扭頭看去,卻見尹承一滿臉呆滯地坐在旁邊,抬頭看著車頂。朱伯特可以確定他不是在看車頂,只是頹然且漫無目的地盯著某個方向,一臉喪氣,雙眉低垂,雙手捂住嘴巴,肉眼可見的心情低落。
“承一,你沒問題吧?”凌如月也好奇地將小腦到從椅背上探出來,關心道,“我從下午就看你有點不對勁,整個人失魂落魄,丟了魂兒似的。”
“他在學校里上課的時候就不對勁了。”徐少陽緩緩接道,“我問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肯和我說。”
“啊?我?我沒有啊,好好的,沒發生什么……”尹承一終于反應過來,為了不成為大家的話題,他只好強裝出笑容敷衍道,要多勉強有多勉強,“今天有點累了,不想多說話,大家……理解一下。”
“……”凌如月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盯了他好久,撂下一句,“你騙人。”
“我沒有。”尹承一無奈地否認道。
“你心里有事。”王承乾忽然開口,語氣冷靜得像一個剖析病因的主治醫生,“現在算起來,大概……是那天開完舞會,你就變得有點奇怪了。”
“我也這么想。”徐少陽點點頭。
“小少爺,你知道嗎?”凌如月在車廂里高聲喊道,“承一是和你一組的吧?教課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
南宮離笑了。
從上車落座的第一秒起,他一直都在閉目養神,此刻終于等到了計劃中的這一刻。
大巴,緩緩駛入隧道。
一切都在明明暗暗的交替中蒙上一層暗光。
“也沒什么……我們碰到一個女孩子,上課的時候一直趴在桌子上哭。后來,我們把女孩帶到操場去,問她到底怎么了。女孩哭著告訴我們一件事”他用略顯冷淡的語氣復述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和來時路上那個熱情大方的年輕人判若兩人。
隧道即將走完,他的偽裝也可以撕下來了。
然而這么多人中,唯有徐少陽警惕地嗅到了一絲不對勁,不聲不響地解開了安全帶,像盯獵物一樣死死盯住他。
“她的哥哥在大城市給人打工,現在已經失蹤一個禮拜了。而她家里的情況也很困難——父親早逝,母親病重,整個家都靠哥哥支撐。現在哥哥一下子報失,她很害怕,也很絕望……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個故事充滿了現實的殘酷和重量,瞬間將車內本來還算輕松的氛圍一掃而空。
有些事……外人始終是無能為力的。
抬首四望,卻見這幾位散打中心的專業教練們紛紛緘默不言,面如鐵石,腰板挺得筆直,目視前方,挺尸一樣坐著,沒有對此事發表半點意見。
王承乾不由地為之側目,心說難道這些家伙都是鐵石心腸嗎?聽了這種事情,就算你內心嗤之以鼻,起碼表面上總得做出點兒關心、同情或者憐憫的意思吧?
然而沒有,他們連意思一下都懶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