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新添了燈油,桐黃的墻壁上,兩道孤影各一邊而立,皆垂首。
丘道和一如既往的端坐桌前手握書卷,靜靜的看著黃皮紙上的一行行字,今天看的是一本《茶經》,幾日里來看的都是些修養心性的書籍,人也十分靜得住。
夜青喻仍舊打坐床榻之上靜修,時而盯他一眼,以防不軌,卻從不與他說一個字,只待身上的傷快些恢復,取他項上人頭。
整個屋內,極靜極悶,忽而屋外風鈴“叮當”急響,丘道和抬頭望了眼門外,眉頭微摒。
夜青喻也盯了眼他不安的神情,想是有人闖進來了吧,看樣子來人并非本派眾人。
她眼中精光充溢,在丘道和望向她時卻又悠悠的闔上了眼,靜無表情,專注打坐。
丘道和起身走到她跟前,略略有些不放心,警言道“安分呆在屋里不許亂動,我很快便回來。”
夜青喻未應,依舊沉默不動聲色,她可是知道,既有人闖這里,便是知道自己被困這里了,一次不成功還有第二次,總有一次會有人在自己殺了丘道和之前見到自己,所以她不急,也不會有異動。
丘道和見她沒有任何回應,便懸著心出去了,對于夜青喻,他不敢相信,也猜不透。
他走出門檻,細細聆聽風鈴之聲,他在辨別闖入之人的位置。
良久,他回了屋里,此時夜青喻已經掖好被子臥眠了,他竟不知自己在門口站了小半會兒的功夫她便能入睡了,不過細想這幾日,她幾乎都是這個時辰準時睡覺的,天一亮馬上就起床,十分自律。
她一個逃命逃慣了的人,行臥不定的,不該如此規矩呀?且天城派于她有殺身之恨,他身為掌門隨時晃在她的身邊,她更不會睡得安心才是。
丘道和越發讀不懂她,越想越好奇,偏夜青喻不與他開口說話,實難猜測。
看著睡得安然的夜青喻,丘道和居然生了想逼夜青喻說話的心思。
在榻前站了好一會兒,他冷不丁的開口“你就不想知道是誰闖進來嗎?”
他知她是很想逃跑的,心里必然會想知道是誰闖進來的。
可等了好大一會兒,夜青喻都沒回應任何聲音,連眼睛都未動彈一下,像是完全聽不到一樣。
他又開口“今天納古拉大王親自來了天城派。”
她的主子親自來了,她肯定激動了吧。
并沒有!她依舊半分反應沒有,竟也不好奇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或許是覺得自己在騙她吧。
他施施然坐到床邊,籌措了片刻,伸手去觸了她的臉。
夜青喻明晃晃的眼睛忽睜開,盯了他一眼,揪起被子翻過身去,蓋住了臉繼續睡。
他明明看到她的眼里精神抖擻,卻寧愿裝睡也不理他,他真心覺得夜青喻是他見過最能忍的女子了。
罷了,他放棄了,她睡,他也睡,他提了油燈出了門,如同往日,在門上系了硬幣,房門但凡有異動,硬幣都會墜落地上發出脆響,但他睡在隔壁從未聽到過硬幣落地之聲。
方才的風鈴之聲響了一陣便不響了,許是來人走了吧。
次日天色蒙黑的早晨,丘道和還和以前一樣提前將系門上的硬幣取下,回屋打坐練功等待天亮。
而今日,才取了硬幣不多時,夜青喻居然提前出了房門,動靜還有些大,丘道和聞聲出去,只見她杵著竹棍一顛一顛的往廚房去,這是她第一次進廚房,平時都是他去做了飯菜端來屋里給她吃的。
今日的異常不禁又讓丘道和生了好奇,他悄聲跟在身后,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夜青喻艱難的走進廚房,四下打量了一圈,不知是找吃的還是做什么,她在廚房站了好一會兒,忽又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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