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大的簡臥里,只余下一支蠟燭搖曳著明黃的光影,夜青喻靜靜趴在棉榻之上,半瞇著眼睛平緩呼吸,還未及紅月開口給解說什么,她便急著開口“他怎么來了?來將我再次囚禁的嗎?”
耳及夜青喻這番話,紅月早有預知,卻給予不了她肯定的回答,慕容府攛掇天城派之事,她也尚不知內情,這幾日倒只見慕容若對夜青喻細心備至,還為她做了主。
她也只能如實回答,半點不偏袒了誰,也不與誰有偏見。
“你也莫氣惱,慕容若什么樣的人想必你心里比我有數,他來干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說我這幾日瞧見的,他來這只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便是救你,為你這身傷是又出錢又出力的,時時守在你跟旁;第二件事,便是為你滅了天城派滿門,還留了自己的名,招攬一切責任于己身,被南迦大王派兵搜捕了好幾日了。”
紅月所說與慕容若所做半分不差,怎么聽怎么想的,就看夜青喻了,她也不勸不站位,秉著公平,不摻和兩人是非。
夜青喻擰著的眉頭有所松緩,怨憤的神色卻又有遲疑“或許我同他的戰場已經開始了吧,是我欺騙他在先,也不能怨他攛掇天城派對我下狠手。”
紅月微微縱眉頭,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換了說辭,又道“我可管不著你怎么想的,反正你若是跟了慕容若,那也是你自己的決定,你若不跟,王城也是不能再回去了的,有沅齊在,你執行不好任務的,想要有個落腳地,并非依賴皇權這一條路。”
夜青喻一面聽著一面思酌,這倒也是,王城規矩那般多,她不過一個浪人,娘死爹不疼的,哪來的規矩教養。
沉著思慮之下,她方開口“先養好傷再說吧。”
她這句話,等于沒下任何決定,紅月竟不知她會如此不舍那王城,不過那也是人家的決定。
“那對慕容若呢?”紅月瞧著慕容若的身影還在外頭晃蕩呢。
夜青喻吸了口氣沉沉吐出“及早要了那紙休書,我自與他兩相無憂,各走各道。”
紅月冷瞟了她一眼,依舊沒說什么,感情之事她可更不懂了,夜青喻高興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那我去叫慕容若進來了?”
“去吧。”
慕容若高壯的身子一晃進了暗黃的光里,搬了矮凳子坐到夜青喻跟前,第一句話便是問她的身子。
“傷口有沒有很痛?手腳麻不麻?”
前幾日她是沉睡不醒,身上的傷口痛不痛想必她只隱有感覺,躺了這幾日不動,想必手腳多少會有些發麻的。
慕容若這一問,身上還真有這些個反應,稍動一動,不是涼絲絲的麻便是后勁極大的痛,到底是他久經戰場,經驗豐富。
“我還能承受。”她就是不承認是他的心細,寧可自己堅強。
“我給你捏捏手,再摁摁腳,等你能下床時,身上也會利索些,肌肉不容易壞死。”慕容若說著便輕拿起她的手來。
他的手指有厚繭,觸在她的肌膚上溫燙又劃刺,酥酥的。
夜青喻略有抵抗,慕容若卻耐心備至,手上愈發的柔緩,溫聲道“如果我們坦誠相見,你愿意把所有的不可言衷都交付給我,安心的做我的夫人嗎?”
“不愿意。”夜青喻想都沒想便回拒了他,連讓他有所期許的機會都不給半分,何其狠心。
慕容若的目光里有一絲的悲感,卻未沮喪,她受著傷,不忍給她擺臉色。
依舊淺淺笑著,聲音溫溫有暖流傾出“那我自己潛伏到你的心里探尋你的顧慮,開解你。”
“你無不無聊,反復無常的。何不如直接給了我休書,各奔使命。”
夜青喻冷言冷語,直接忽視他的掏心掏肺談心,更不理會他的耐心備至。
慕容若再受冷水潑面,卻也不計較,眼神依然對她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