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敢與鬼魅同流合污。”
丁登云此問極有講究,怒斥之時,雙眼將岱相驕重頭到腳,從外而內掃了一遍,原來是一個無靈髓的廢物。不過見其錦衣華服,怕是家世有些顯赫,出于作為琉璃國國師混跡廟堂多年的經驗,沒有直接下殺手,而是多問一句華服少年的身份,以防一個萬一。隨后將岱相驕與鬼魅相勾聯,占據道德制高點,為接下來的殺人滅口找到一個極為恰當的理由。
“啟稟二位仙師,在下云巢國霖州府岱相驕,家父岱多金與云巢國仙門初月宮多有生意往來。此二位女鬼生前乃是在下好友,她二人可憐被匪徒所害,化為陰物,卻不曾傷人,還望仙師手下留人,不對,手下留鬼。”岱相驕強忍懼意,雙腿還是不自主打顫,之前二位仙師與女鬼的談話,悉數被自己聽到,知道中年道人與黃衣女子,雖是山上仙人,實則內里十惡不赦,淫穢不堪。反觀兩位女鬼外表恐怖,內心卻重情重義,叫人欽佩。
“怕是被女鬼迷了心竅的愣頭青,盡快解決,省得夜長夢多,徒生周折。”姬云菲對著丁登云說道。”
丁登云思忖片刻,卻不是顧慮岱相驕自報的家門,琉璃國與云巢國作為近鄰,兩邦交好,有名仙門多有走動,著實沒有聽過初月宮,說明頂多是個一末流仙門小派,不足為懼,而且在荒山野嶺,殺人毀尸,即使有人要查,誰又能查到自己頭上。
近日,不斷有修士西行,而此山路常有修士路過。為避免節外生枝,當下,頓生殺心。想到此處,丁登云一手從袖中取出一紫色葫蘆,微波流轉,熠熠生輝,此為四品法器—紫金葫,葫內煉有一十八道禁制,專收孤魂野鬼。丁登云另一只手對著面前華衣男子輕揮,那岱相驕就如同薄紙般飛出。
岱相驕只覺頭暈目眩,在半空七百二十度翻轉,分不清東南西北,卻不忘大吼“華安,趁現在!”話音剛落,便見有一黑影在草中竄出,身形奇快,在黑夜中穿行,猶如鬼魅,肉眼難抓動向。此黑影便是那書童華安,奔馳中,手腕用勁,輔以翻轉,將手中鴿蛋大小的夜明珠擲向丁登云,華安武功造詣極高,已然達到人間武道巔峰,這一擲頗為不俗,足有二牛之力,隱有破空之聲。
丁登云與那姬云菲見有綠芒射向自己,紛紛向后縱躍,雙手掐訣,罡氣護體。
乘此間隙,華安以拳擊打黃符,妄圖以凡軀破陣,華安出拳極快,力如鐵錘,包裹稀薄靈氣,終究還是小瞧了仙家陣法威力,雙拳砸符,發出嗤響,激起黃色光漪,一股強橫的力量將華安擊飛,華安所落之地正好在岱相驕身側,只覺胸口翻滾,有紅色液體從嘴角流下。
華安不顧傷勢,扶起叫苦不迭的岱相驕“少爺,您傷勢打不打緊。”話未說完,華安雙腿一軟,雙膝跪倒,接連數口猩紅鮮血噴出,意識已然不清。
此時姬云菲見那突擲暗器的少年僅是山下武夫,心中大定,警惕不再,手中取出兩枚金甲劍丸,準備予以這兩個愣頭青致命一擊。
紅衣女鬼佟巧芹見狀,不禁大急“放過他們,我便隨了你們愿。”說完,紅衣女鬼放下了手中白骨軟鞭,長發散亂,眼神呆滯,想起剛才一瞬,分明是他的背影,你是不是聽到我的呢喃,來見我了,卻不想再見之時,重復了生離死別。
傻瓜,為什么要來!
“如此甚好。”丁登云喜笑顏開,讓姬云菲放下手中金甲劍丸,說道“且放過這二人性命。”卻掐訣心中傳音給姬云菲,待佟巧芹束手就擒后,再殺不遲。
聽此心音,姬云菲冷笑一聲,將手中金甲劍丸放入袖中。
岱相驕見華安突然倒下,不省人事,雙拳血肉模糊,足可見骨,不禁怒氣攻心,血氣上涌,因受丁登云剛才一擊,胸腹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口中,眼中,鼻中,耳中皆是鮮血。
岱相驕艱難站起,顫抖著抬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