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距離綁架案已經(jīng)過去快半個月了。
這些天唐蓁幾乎每天都帶著三個孩子來醫(yī)院陪霍焱,可他到底什么能醒,醫(yī)生也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永遠(yuǎn)。
時間長了,唐蓁也摸準(zhǔn)了規(guī)律,不必時時刻刻都守在霍焱床邊,畢竟還有幾個專業(yè)陪護(hù)。
可誰也沒想到,霍焱偏偏選擇了一個唐蓁不在的下午睜開了雙眼。
接到電話,唐蓁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從公司趕到了醫(yī)院。
因為護(hù)工說,霍焱剛剛只清醒了幾分鐘,沒有說話,看上去精力還是十分不足的樣子,也沒有跟任何人交流就又睡過去了,所以唐蓁心中還是有些擔(dān)憂,不清楚他的具體情況,便沒有告訴孩子,自己趕過去了。
到了醫(yī)院,唐蓁寸步不離,生怕又錯過了霍焱清醒的時刻。
一直等到深夜,霍焱才又一次睜開了眼睛。
唐蓁立刻起身來到他床邊,低聲地叫他的名字。
霍焱的目光先是迷茫,定定地盯了唐蓁好一會兒,唇邊突然溢出一個笑來,唐蓁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就那樣做夢似的看著她。
唐蓁也不知道他這狀態(tài)是什么意思,拿他沒辦法,但終究醒過來還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有點沖動的,唐蓁沒怎么用力地掐了一下霍焱的耳垂,問道,“笑什么,霍焱,你該不會變成傻子了吧?”
直到唐蓁的手覆上他的皮膚,霍焱才輕輕顫抖了一下,眼神也找回了焦距。
他蒼白干燥的嘴唇動了動,氣若游絲地說了他清醒以來的第一句話,“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醫(yī)生來檢查了一通,都說醒了就沒什么大問題,只不過傷到的底子和元氣還是要慢慢養(yǎng)。
剛醒過來也不能吃東西,哪怕霍焱整個人已經(jīng)瘦得快脫相了,也只能用小勺子稍稍喂一點水。
一米九幾的大男人,一滴滴抿水的樣子可憐極了,饒是唐蓁看著也有些不忍,她故作輕松道,“快點出院吧,到時候你想吃什么我都請你。”
霍焱愣了一下,像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能有這種待遇。
唐蓁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這么看我干什么?你救了墨墨,就是我們家的恩人,我會報答你的。”
霍焱閉了閉眼,面上的期待少了兩分,在心中罵自己得寸進(jìn)尺。
唐蓁對自己好,當(dāng)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難道還能因為他受了一次傷,就轉(zhuǎn)變主意對他回心轉(zhuǎn)意了嗎?
可墨墨也是他的兒子,為他擋子彈,那是霍焱的本能反應(yīng),不需要任何人感謝,尤其是唐蓁。
他不想到了現(xiàn)在還被唐蓁當(dāng)做一個外人對待。
可事到如今,這些話霍焱反倒不能隨意說了,不然倒顯得像他挾恩圖報似的。
他定了定神,抬眸看向唐蓁,一眼就發(fā)現(xiàn)她本就瘦削的身形又有些許清減,沒擦口紅的雙唇也泛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
霍焱一下就顧不得自己心中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酸楚了,連忙費力地握住了唐蓁的指尖,觸手冰涼,一時間簡直分不清她和自己到底哪一個才是病人。
“唐蓁,你……你是不是瘦了?你身體還好吧?”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也變得焦急又嚴(yán)肅起來,“對了,孩子!墨墨呢,還有城城,他們兩個沒事吧?!”
唐蓁竟然沒急著將自己的手指從霍焱手掌中抽出來,而霍焱竟然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搖搖頭,“我沒事。孩子也沒事,就只有你一個人倒霉,在床上躺了這么多天。”
聽到這話,霍焱笑了,就好像差點死掉是他身上什么值得驕傲的勛章似的,他勾勾嘴角,“那就好。那……那你能不能讓他們來看看我?”
他看唐蓁沒說話,小心翼翼地道,“我還是擔(dān)心他們,想親眼看看才能放心,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