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圭終究還是沒有應下去去打探消息的事,幾位老爺閑聊半晌,興味索然各自散去。
這一日,晚飯后子圭來到文老太太房中,嬤嬤偷偷告訴子圭,老人家近來精神愈發不如從前,每天晚飯后總要小憩片刻。
此時,文老太太正在香妃榻上歪著,閉眼休息。
福兒面帶倦意坐在榻下,用鵝羽毛扇子輕手輕腳地趕著蚊子,生怕老太太被打擾。
她見子圭進來,忙站起身,想要招呼,卻被子圭示意制止。
子圭走上前,接過鵝羽扇,緩緩拂動。
過了許久,老太太醒過來要水喝,看見是子圭在,倚靠在榻上泛起慈愛笑容。
“福兒可是最會躲懶,勞煩你來做這些差事.......呵呵......”老太太笑道。
子圭似是在想著心事出了神,老太太說話猛的讓他從沉思中醒轉過來。
“母親,兒子能孝敬您老甚好!”他回答。
老太太看出兒子有心事,又見他頭上多了幾絲白發,很是心疼。
便伸手輕輕撫摸子圭頭頂,說道:“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母親.......無事......”子圭抬眼看老太太,想了想,低頭說。
他覺得,母親老了,不該讓這些事情再惹她煩心。
索性不說。
只是,他不說,文老太太也知道。
從文老太太嫁到文家開始,經歷了老太爺、老爺當家管事的年頭,也聽到過祖上那些事兒,規矩又怎會不知?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任縣太爺上任,都會有帖子送上府來邀約,或是直接登門拜訪。
這一次,關于新上任的李大人,外間已是流言紛紛。
過了這些日子,也不見有動靜,文老太太早已覺察出事情有點不對勁。
“子圭,讓你煩心的可是新上任的那位李大人?”她問。
子圭看事情既然母親已經知道,也就不必再遮掩,便答道:“正是!兒子自有應對,母親不必憂心。”
“既然你覺得會讓人憂心,那就是有事了!不妨事,說說看。”老太太已從剛睡醒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表情輕松地說。
“大家恐此人是來者不善......都在猜測,各種說法也有,今日幾大家族派了人來,閑敘半晌。現下時局亂,生意本就難作,官府此時若是再有什么.......眾人的擔憂,也是難免。”他神色嚴肅地說。
老太太點點頭,將福兒剛剛遞過來的茶讓給子圭,示意他喝口茶再說。
她想了想,冷冷地笑起來,說:“閑敘?他們怕是想讓你去出這個頭吧!”
“嗯......”子圭點點頭。
“想來,你定是設法回絕了!這些人......那他們失望而回,怕是心中多少有些怨懟。”老太太還是冷笑著說。
“有怨懟也不妨,我文家不用看他們的臉色行事,只是......”子圭放下手中茶,緩緩說道。
“子圭,你說的是這個理。管他來者善與不善,我文家的生意從來過得明路,既如此,也實在不用過于主動,倒還有了巴結的嫌疑。”老太太對子圭的態度很是贊許,說道:“只是,你似乎有什么顧慮?”
“錫弟那邊......這些年,跟隨他岳父何大人.......”子圭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又不說了。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老太太這才忽然明白過來,問:“錫兒現在......”
此時,福兒正在站在不遠處,拿個扇子對著冰柜輕輕揮著,給這邊扇來絲絲涼意。
外間,不時走過的嬤嬤、丫頭,正在忙著各自的事。
他揮揮手,示意福兒到外間去。
房中無人,他從說:“現在的形勢,大人們都想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