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圭向來處事不疾不徐,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還沒有拿定主意。
新官上任三把火,又哪里容得下多少時間讓他來思考應對,這不,第二把火馬上就燒了過來。
幾大家族的老爺回去的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文子錫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大哥現(xiàn)在何處?”子錫隨手拉過一個小廝便問。
“回二爺,先生此時怕是還未起身,后院那邊.......”小廝看子錫老爺焦急,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回答得結(jié)結(jié)巴巴。
“去!讓人告訴大哥,我來了!有急事!!快去,我在書房等他。”
小廝見情況緊急,連忙跑著進內(nèi)院去叫人。
片刻,子圭來到了廳前。
見子錫著急上火的在廳中踱步來回走,笑道:“錫弟,何事著急成這樣?可有用過早飯,我讓下人備著,我們過去邊吃邊談。”
“哥,事情不好了!”子錫一見子圭出來,已經(jīng)快步迎上去,焦急說道。
“哦?不急,進去坐下,慢慢說。”子圭還是不急不慢,示意弟弟與他一道進去。
“唉......哥,李大人派人把鹽井各處都守起來了!還有,鹽坊內(nèi),也來了許多官府的人。”子錫哪里有心思去吃早飯,站著就把話說了。
子圭一聽,向來溫和地眼睛瞪大起來,手背到后背,也站在廳中不動,問:“何時的事?”
“今天一早,天剛亮......我們的人也沒見過這陣仗,跑到家中來回話,我去了一趟,就上哥哥這邊來了!”子錫說。
“來人可有說什么?”子圭又問。
“我讓管事的去問過,問不出什么。除了兵丁外,還來了些文書先生,只拿個賬本把進進出出的事兒記著.......我看情況不妙,就趕過來告訴哥哥。”子錫說。
“哦?”
子圭聽到這,看了子錫半晌,隨后背著手,在廳中緩緩地走了幾步。
這李大人,手段來得夠快!
“還好!我前便讓賬房們把要緊的都搬家去。”子錫說這話時,面色中頗有幾分得意,眼看向兄長,似乎希望得到幾句贊賞。
希望歸希望,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
子圭還是在廳中來回踱著步子。
“哥,我來的路上讓小陳去把保商隊里精干些的叫回來,把家中各處守好!鹽貨放在那,沒人敢搶,人卻不同。文家可不像死了的李大人,那般任人收拾。”子錫小聲說。
“嗯!這樣也好,動靜小些,莫讓人拿住話柄。”子圭一邊說,一邊點了點頭。
得到了哥哥的首肯,子錫心中愉悅極了,大咧咧地向椅子上寬坐下,拿過茶喝了一大口。
又說:“這些年,我人那些人馬可不是白養(yǎng)的,急眼了,大干一場,讓他的知道誰是這里的爺兒!”
子圭聽到這,眉頭皺緊,壓低聲音,說:“錫弟......守好門戶便是,不許妄動。”
“哥......若論起官職,哥哥不比那姓李的低!咱們文家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怕那廝作甚?好說便罷了,非要硬來,哪里又真的怕了他!”子錫有些不服。
“再小,那也是——官......”子圭手還是背在身后,看子錫這般冒進,很是著急。
子錫臉色黑里透著紅亮,滿是不屑。
手輕輕撫著扶手,說道:“說來,那廝不過受了胡都督些許抬舉,真不懂規(guī)矩,還是得教訓!我著急跑來,就是告訴哥哥一聲,隨后再安排些人馬過來,母親年事已高,眼中見不得這些。”
這樣的桀驁,讓子圭很是擔憂。
文家行事一向低調(diào),這才能偏安一隅守得偌大家業(yè)。
自古來,商家再有錢,當?shù)闷饌€“富”字,也算到頭。
若再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