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燈后,屋里寂靜無聲,窗外有點點光源落進來,窗簾半開半闔,在屋里便能看見窗外仿佛隱在霧中的樓宇和朦朧的夜空。
可可安靜的躺在許哲身旁,目光漸漸的從朦朧的星夜和隱約的樓宇轉到了他的身上;他大約是真的累了,方才安慰了她一會兒,覺得她心情平復了便躺下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現在想來其實有些奇怪,和他認識了這么久,似乎從沒聽他說過什么情話,他身上有兩種氣質,冷漠和溫和,時而極端的水火不容,時而又能玄妙的融合在一起;但無論哪一種都好,他身上總沒有什么柔情蜜意,花言巧語,這便是一件怪事了,他對自己連一個“愛”字都沒說過,自己是怎么被他給騙到手的呢?
其實兩個人之所以能夠在一起,本就是一個愿意“騙”,一個愿意“被騙”吧,至于情話,那只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的東西,很多人都覺得她傻乎乎的,但再怎么傻的人如果不愿意被騙也不是那么容易上當的。
許哲睡著的時候十分安靜,只是眉頭輕鎖,好像有什么煩心的事籠罩著他;她忽然想起許多事,在學校的后山,她給他畫完肖像后談及他孤僻陰郁的性子,從s縣回來后的一天晚上,他忽然說起宇宙的年齡,人生的感慨;那時她對于許哲偶爾流露出的傷感還覺得好笑,覺得他一個大男人身上怎么也有這種林黛玉般傷春悲秋的脆弱,她假裝體貼溫柔的安慰他,其實對他并不理解,直到現在,當她自己也要面對許多事的時候才與他的心又走近了一步,明白他為什么有的時候如此悲觀。
想到這里,心里便變得柔情似水,轉了個身滾到他的被筒,從身后抱住他,感受著他身上的堅實和溫暖,緊緊的貼在他背后,小聲道“老公”,
“恩”,許哲半睡半醒的回應一聲。
“我愛你”,
貼在他耳邊的一聲輕語,是她早就想說卻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
許哲卻沒有了回應,呼吸均勻,好像又睡著了;可可有些羞惱的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貼著他的后背闔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可可和果果早早的來到學校,宿舍樓里的同學們都在整理自己的東西,宿舍樓下支起了攤位,許多同學把自己不用的東西拿到下面攤位上甩賣;有書籍、作業本、包包、被褥等,可可和果果也把早已收拾好,以后再也用不上的東西拿到樓下賣了。
兩個小姑娘以前都對錢沒有什么概念,在學校里有一日三餐,平時看看劇,再買點化妝品便很滿足了,但現在不同了,每個月要交房租,吃穿用度都不像學校里這么便宜,還有人際上的往來,這些都是開銷,她們每個月幾千塊的工資根本就不夠花,可可有許哲還好一點,果果就什么都得靠自己了,現在能省的就要省一點。
把整理出來的多余物品賣掉,中午時一個班級的人穿好學士服,戴好學士帽到操場去拍畢業照,攝影師調好相機,透過鏡頭看著一張張青澀的臉孔,看著他(她)們站好隊,用力的扔掉學士帽,大喊“我們畢業啦”,然后按下快門
晚上,班級聚餐,在飯店的包間里很多人都喝醉了,最后一晚,許多人都不再壓抑自己,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情緒,有喝高了站在椅子上唱歌的,有打快板的,有借著酒勁向暗戀的人表白的。
可可一直都很安靜的坐在那里,看著熟悉的同學們失態的樣子,喝到后半場的時候素來成熟有禮貌的班長喝的醉醺醺的走到這一桌,走到她旁邊的座位踉蹌坐下,醉眼朦朧的道“蘇可可,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啊”,
猝不及防的表白讓可可登時有些不知所措,而同桌的女生已經哈哈笑起來,還有不少人起哄道“可可,班長特地喝了酒向你表白呢”,
“哈哈,可可要從了班長嗎?”,
可可紅了臉,想要搖頭,又怕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