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作響的雪姝耳朵里震耳欲聾。
走下臺階,本來不想回頭的,可腳下卻在這一刻不受控制地停了下來。
轉身看著那龍飛鳳舞的“昭王府”三個大字,眼眶又不爭氣地紅了。
三年前夏日御花園內,落英繽紛之下身穿華服的男人一人站立于聽雨湖畔不知在思索什么,手中折扇忽而掉落水中。
她恰巧經過目睹,腦中也不知作何想,連那人是誰都沒看清便跳進湖中為他撈扇。
水中驚鴻一瞥,他宛如畫中仙人。
奇怪的是她分明是為他撈扇下水,他竟站立在那無動于冬,甚至勾起了唇角沖她笑。
獨我妖般魅顏,蓮華容姿。
只那一眼,她險些失神落水。
事后他說他是昭王,為表謝意,特將那綠玉髓贈予她,是以一笑傾城似春日和煦。
然時間如水匆匆三年,歷經死難到頭卻是這樣的離別。
“公主,該上轎了。”
白茯的聲音響起,雪姝余光瞥見秦婉如正站在她的車輦前朝她這邊看。
收起視線斂去心思,轉身的一瞬間,睫上一滴淚隨雨滴落下,繼而混入雨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
“娘娘這是從昭王府方向來的,后面那馬車坐的是誰?莫非真如之前有人說的,娘娘親自去昭王府接六公主回宮?”
“不會吧,娘娘是誰啊,一國之后啊,哪能為了一個不是皇室血脈的公主跑這一遭。”
“這你就說錯了吧,人六公主可是昭王親自連夜從宮里接出來的,這么大排場,總不能來個下人接吧?”
“你們說六公主這算啥?苦盡甘來?”
“噓!你不要命了?!還苦,苦啥苦啊?那能在皇宮生活的,能苦到哪去?當心你小命!”
“皇后娘娘可真是菩薩心腸啊,這么大雨天,還親自跑這一趟,六公主這排場,也是夠大的。”
“可不么?昭王接出來,皇后娘娘再接回去,我看啊,就沒有哪個皇子公主有這待遇。”
“……”
路上,即使外有雨聲掩飾,雪姝還是隱約聽到了些來自外面的人們的議論聲。
將簾子掀開一個縫往外看去,便見得路上兩側站著好些人,都在往他們這仗隊看。
雖說聽得不全,但從他們的臉上大概能看出來,很多人都在說秦婉如如何豁達大度寬以待人。
呵,這大概就是秦婉如冒雨來的目的吧。
放下簾子,雪姝有些疲憊地躺在軟墊上,腦子里渾渾噩噩的,鼻塞喉癢,抬手摸了摸額頭,好像有些燙。
不管怎么說,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她這身風寒養好,后面的事情之后再說吧。
如此想著,雪姝閉上眼,聽著外面的雨聲,意識開始有些渙散。
……
“公公,這東西放哪里?”
墨悠居內,喜貴吩咐人將屋里的擺件盡數換了,青瀾拿著從地上撿起的那枚綠玉髓,問。
喜貴瞧了瞧她手里的東西,視線落到她另一只手上的小香囊上,想了想,伸手道“給我吧。”
青瀾把東西交到他手上,喜貴低頭看,這才發現那香囊上的字。
珝,羽。
一個部首之差。
這……
喜貴皺眉,有些心驚。
旁的不知情者也就算了,便是瞧著這個“羽”字也絕不會聯想到他們王爺的名諱,畢竟二者讀音也不一樣。
若放在今日之前,他也不會想到。
但回想起方才六公主從這里離開的模樣,以及她離府時眼里的決絕,喜貴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難不成,他們王爺之所以生那六公主的氣,是因為六公主……
不敢多想,喜貴進到內間,對那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