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開這了,太想讓月焱找到她,太想讓他帶她離開了。
所以,她憑著雪姝從夙珝體內帶出的那點屬于凈神的靈息入了她自己——也就是雪姝的夢。
靠著雪姝與夙珝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接觸,將夙珝神魂中屬于凈神的靈息一點點移入雪姝身上,再復活她屬于凈神的記憶。
之前的數百次輪回她都是用等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如何在心愛之人面前死,又眼睜睜看心愛的人為此痛苦癲狂。
可她沒有辦法啊,她神力不夠,再想出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今好不容易等到神力儲蓄得差不多了,她真的不愿再等了。
即便被封印的她永遠都不會死,她也還是騙了“自己”,騙“自己”說這次之后她就死了。
因為她知道,作為人的“自己”最怕的便是死別。
所以她將復活記憶的種子就此埋進了“自己”心底,然后再讓其慢慢發芽成長,最后結果。
她殫精竭慮,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又哪里注意到她現在只有上半身身子。
又哪里意識到,即便她在這封印里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但當她最后一絲神力散盡后,她便再無法化為人形態。
無法再擁有人的思考方式及脾性,只會以靈念的方式在這地方飄蕩。
雪姝的視線自她半透明的腰背掠過,自她鋪了一地的頭發滑過,最后落在她流著淚的臉上。
“雪姝,”她喊她一聲,伸手重新將她半透明的手握住。
“嗯?”她正處于聽到心愛之人聲音的狂喜中,滿心歡喜地想去找她,滿心歡喜地想讓他快些找到她。
雪姝平靜溫和地看她,漂亮的桃花眼里古井無波。
然而就是這樣一副溫和的模樣,接下來說的話卻讓眼前人眼睛里的光逐漸黯淡,神情從難以置信到憤怒再到悲傷絕望。
“不,不會的,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是我……”
她搖頭,不敢相信造成四千多年的悲劇收尾的源頭竟是她自己。
雪姝摸她的臉,觸碰到那一片冰冷的淚,溫和又肯定地回答她。
“是你,在你被封印至此前,你不過是一縷沒有靈識的靈念,自然不知被封印在此之前發生過什么?!?
“還記得你在死前對月焱說過什么嗎?你說你怕黑,你讓他早些去找你,你不能否認,那時候的你雖抱著必死的決心,內心卻并不想與月焱分開?!?
“你不想死,想同月焱實現你們曾立下的山盟海誓,便因為你心有執念,才會被墨修利用?!?
“墨修的詛咒契機是你對月焱執念,這么多年過去,你難道沒發現嗎?你一年比一年想月焱找到你,你分明身處光明中,在你眼中卻伸手不見五指?!?
“為什么?因為你對月焱說過你怕黑,而你也確實怕黑,你怕黑,黑便不會散,你想月焱,月焱便不會出現?!?
“明白嗎?”
雪姝無悲無喜地看著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一字一句平緩而篤定,就好像口中的“你”不是她自己一樣。
“明白嗎……”半透明的張張嘴,聲音再無先前的清亮溫柔,嘶啞得幾乎快聽不見了。
她喃喃,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
她自己都說了,她這邊比哪都亮堂,比哪都一塵不染,可她這四千多年來看到的,觸碰到的卻都是漫無邊際的黑。
即便是現在,除面前的“自己”外,周遭也依舊浸在這深沉的墨里。
雪姝替她擦拭眼淚,問她“你愛月焱嗎?”
她笑了,異常苦澀,“你說呢?”
雪姝“我知道,自然是愛的,不若也不會等這么久,可你應該清楚,正是你的這份等待才讓你們的詛咒延續了四千年之久,你確定,你還要等下去嗎?你確定,你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