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惡心的事情還在后面。
因先前我一醒來就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某間牢中,所以我并不知道這處牢獄竟然有如此寬大的空間——我同林淵跟著胡萊一路前行,身旁交錯而過的竟然都是一間間牢獄!它們或大或小、或長或短地占據(jù)了幾乎整條走廊,從形狀到樣式都不盡相同!不過唯一相同的是,它們每一間里都關(guān)了一個囚犯。
不似我同林淵的人模狗樣,這些囚犯個個都是蓬頭垢面,看他們那亂糟糟的頭發(fā)和指甲的長度,想來應(yīng)是都已被關(guān)了很久。
這樣說來,像我同林淵這種只被關(guān)了一天的,反倒算幸運的了?難怪這些囚犯都用憤恨的眼神盯著我們——畢竟,我們還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我們還有資格討價還價;而在這樣的一個人間煉獄之中,討價還價的資格千金難求。
不錯,這就是個煉獄,我邊走邊想。我是說,看看這些被關(guān)著的人罷——成路上都是這樣,囚犯們的哀嚎和咒罵此起彼伏、從不停歇!其間,還多的是犯人當(dāng)我們的面便溺、自殘甚或是發(fā)了瘋一般上躥下跳、用頭撞墻!他們之中最為慘烈的一個,竟是正在啃咬自己的手臂,整條手臂都已經(jīng)被他自己噬咬得骨肉斑駁!但他卻好像不知道疼一般,仍繼續(xù)沉默地進(jìn)行自己的“工作”!!!
林淵則不安地攥緊了我的手腕,我能聽到她倒抽冷氣的聲音,林淵跟我不同,她一介書生、大家閨秀的,必定是從來不曾見過此種景象。我立刻拍拍她的手想要安撫,然而我卻明白,這安撫不過是聊勝于無——給我們,尤其是給林淵一個下馬威,這正是幕后之人的目的。
“林淵,”為了轉(zhuǎn)移林淵的注意力,我只好塞給她問題讓她思考,“你覺得這要見我們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誰?”
“還、還用說么!”林淵似乎想答出氣勢,但她的結(jié)巴實在沒有說服力,“肯定是那老東西!”
“胡萊這一路都在跟著我們,你也能看出來吧?”
“當(dāng)、當(dāng)然!”
“所以但看他將我們抓往何處,我們就可以知道最近在大都搞出這些污糟事的是誰。你同意么?”
“同、同意。”
“好,首先,他官方身份是大都衛(wèi)隊,如果他是封疆的人,那么眼下我們就會在大都的天牢,而非這個荒郊野嶺的私人牢獄,”我開始分析,“所以幕后之人不是封疆。”
“不錯。”一開始思考問題,林淵似乎開始冷靜下來。
“其次,他出身背景是胡家人,如果他是胡家的人,那么眼下我們興許會在胡家的私人演武場;并且,眼下是胡家是胡嘯當(dāng)家,他是個家喻戶曉的武癡,要抓,也是抓我就夠了,他對你們家的什么‘青體字’、‘藍(lán)題字’才沒有興趣。”
“確實。”我能感覺到林淵默默翻了個白眼。
“最后,他為官背景是經(jīng)相國公舉薦,如果他是相國公的人……”
“皇上是沒必要在外置辦私牢,胡嘯是沒有動機(jī),但是那老東西是三朝元老,狡兔尚且三窟,你不會指望用‘如果是他抓我們那么大可在相國府’來說服我吧。”林淵確實不再怕了,如此縝密的思緒,她還是平日里那個巾幗翰林林淵。
很好,這樣的話等見到了那幕后黑手,林淵就能從容應(yīng)對了。
“當(dāng)然不會,”我道:“我并非是為誰開脫,只是此事尚有疑點,讓我很難相信這么大一盤局是相國公所為。”
“為何?”
“其一,是西蠻人,相國公自發(fā)生闕首文帖案之后便辭掉一切官職隱居避世,就算西蠻人要勾結(jié)中山權(quán)貴,也應(yīng)該去找小相國啊!小相國年輕卻身居高位、手握重權(quán),最重要的是他還怕女人!難道不比他爺爺好控制么?”
“其二,是魏闕下,相國公匆匆忙忙趕來,他看到林意的杰作——那個假腦袋—